許多人下意識地點(diǎn)頭,仿佛是在說服自已相信這句話。
秦清語卻笑了,她往前走了幾步。
人群自動分開一條路,不是出于尊敬,而是出于恐懼。
恐懼與她沾上關(guān)系,恐懼蘇嫵的怒火會波及自身。
“哦?整個世界?”秦清語在距離蘇嫵十步遠(yuǎn)的地方停下,“那你讓她把整個世界撬動一下啊。”
這句話的挑釁意味已經(jīng)再明顯不過。
蘇嫵終于正眼看向秦清語。
百年來,她見過太多不知死活的人,但像秦清語這樣不知死活的,還是第一個。
蘇嫵的唇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那不是微笑,而是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
她抬起手,讓了個制止的手勢,周延立刻躬身退到一旁,但那眼神依舊死死盯著秦清語,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
“秦清語,”蘇嫵的聲音依然平靜,卻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顧陌的女兒,你母親因逆天而行受到天譴,你本該引以為戒?!?
“天譴?”秦清語的聲音顫抖起來,“我母親一生從未讓過傷天害理之事!她只是在你裝逼的時侯,質(zhì)疑了你的身份,就活該死嗎?”
蘇嫵輕輕搖頭,那姿態(tài)宛如神祇憐憫愚昧的凡人:“天道玄奧,豈是凡人能揣測的?你母親質(zhì)疑天道,便是質(zhì)疑天地運(yùn)行的法則,則反噬,非我所能控制?!?
“好一個非你所能控制!”秦清語冷笑,“既然如此,你現(xiàn)在就證明給我看!證明你就是天道,證明這個世界都聽你的!你讓我天打雷劈?。∧阕屛一觑w魄散??!”
人群中響起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
瘋了,秦清語一定是瘋了。
沒有人敢這樣對蘇嫵說話,沒有人敢這樣挑戰(zhàn)她的權(quán)威。
蘇嫵的眼神冷了下來。
百年來,她早已習(xí)慣了凡人的臣服和敬畏,秦清語的挑釁像一根刺,扎進(jìn)了她完美無瑕的神性表象。
“既然你喜歡找死,”蘇嫵緩緩抬起右手,食指指向秦清語,“我讓你死得明明白白?!?
她要證明自已,要壓制所有質(zhì)疑的聲音。
她要讓所有人看到,逆她者,便是逆天。
宴會廳的穹頂是透明的鋼化玻璃設(shè)計,此刻能清晰地看到夜空。
今夜原本繁星記天,無風(fēng)無云。
但蘇嫵抬手的那一刻,窗外突然風(fēng)起云涌,厚重的烏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匯聚,遮蔽了星辰明月。
“看!小姐要施法了!”有人驚呼。
這個秦清語完蛋了,秦家也完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窗外,又緊張地看向蘇嫵。
這種呼風(fēng)喚雨的能力,他們見過不止一次,但每一次都令人震撼。
蘇嫵的手指依舊指著秦清語,她紅唇輕啟,聲音不大,卻帶著某種奇異的穿透力,仿佛能直達(dá)天際:
“秦清語,逆天而行,口出狂,褻瀆天威,今降天罰,雷霆誅之,神魂俱滅,不入輪回。”
出法隨。
這是蘇嫵建立起的絕對權(quán)威。
她的話就是法則,她的意志就是天意。
曾經(jīng)有多少人,在她這樣的宣判下,被突如其來的雷電劈中,或被無形之力碾碎筋骨,或當(dāng)場七竅流血而亡。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那道必將降臨的天雷。
一秒,兩秒,三秒。
十秒過去了。
窗外烏云密布,電光在云層中隱約閃爍,雷聲隆隆作響,但沒有任何一道雷電劈向宴會廳,更沒有劈向秦清語。
秦清語依舊站在那里,長發(fā)被窗外灌入的風(fēng)吹起,素色長裙獵獵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