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頭記臉都是血,焦黑的皮膚混合著新傷,華麗的月白色長裙變成了破布條,裸露的皮膚上青紫一片。
“小姐……小姐……”周延的聲音在顫抖,他抬起頭,惡狠狠地瞪向秦清語,“你……你竟敢……”
秦清語站在一片狼藉中,手中還握著沾血的燭臺。
她的呼吸急促,胸口劇烈起伏,但眼睛亮得驚人,那是一種復(fù)仇后的空虛和釋然。
“我敢。”她的聲音很輕,卻無比堅(jiān)定,“因?yàn)樗龤⒘宋覌??!?
周圍的人群依舊沉默。
沒有人上前幫助周延,也沒有人譴責(zé)秦清語。
所有人的大腦都在高速運(yùn)轉(zhuǎn),消化著今晚這荒誕離奇的一切。
直到有人小聲提醒:“周先生,要不……送小姐去醫(yī)院?”
這句話仿佛驚醒了周延。
是啊,醫(yī)院。
蘇嫵從來沒有去過醫(yī)院,因?yàn)樗恍枰?
但現(xiàn)在,她流血了,她暈倒了,她需要治療。
周延咬了咬牙,小心翼翼地將蘇嫵抱起,轉(zhuǎn)身朝大門走去,腳步匆忙而慌亂。
經(jīng)過秦清語身邊時,他停下腳步,側(cè)過頭,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秦清語,你會后悔的。小姐不會放過你,不會放過秦家?!?
說完,他不再停留,抱著蘇嫵匆匆離去。
宴會廳的大門打開又關(guān)上,將室內(nèi)的狼藉和室外的夜色隔絕開來。
大廳內(nèi)依舊寂靜。
水晶吊燈依然明亮,琉璃穹頂依然華美,但一切都不通了。
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和焦糊味,地上散落著瓷器碎片、玻璃渣和斑斑血跡。
那些精致的點(diǎn)心、昂貴的酒水被打翻在地,與血液混合在一起,形成一幅怪誕的畫面。
所有人面面相覷,誰也沒有先開口。
他們親眼見證了神壇的崩塌。
蘇嫵不是神,她會受傷,會流血,會被凡人打暈。
那天雷沒有聽從她的召喚去懲罰質(zhì)疑者,反而劈在了她自已身上。
她的靈力無法壓制一個凡人女子,反而讓自已跪地磕頭。
她刀槍不入的身l被一個花瓶砸得頭破血流。
那么問題來了。
如果蘇嫵不是神,她是什么?
如果她沒有那么強(qiáng)大,那么追隨她還有什么意義?
她許諾的榮華富貴、長生不老,還靠譜嗎?
更重要的是,如果她不是不可戰(zhàn)勝的,那么那些曾經(jīng)被她迫害、被她打壓、被她奪走一切的人,會不會開始反抗?
細(xì)思極恐。
沒有人知道答案。
但有一點(diǎn)可以肯定:今晚之后,世界將不再是從前圍著蘇嫵轉(zhuǎn)的世界。
角落里,秦家的幾個人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秦開泰大步走到秦清語面前,臉色鐵青,抬手就是一個耳光:
“秦清語!誰讓你來的?你知不知道你得罪了小姐,我們整個秦家都要被你連累!”
那一巴掌很重,秦清語的嘴角滲出血絲。
但她沒有哭,甚至沒有抬手去擦。
她只是靜靜地看著父親,眼神平靜得可怕。
秦清遠(yuǎn)也走了過來,他的表情復(fù)雜,有恐懼,有憤怒。
“清語,你太沖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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