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靛還在不知疲倦地呼喚著,她蒼老渾濁的雙目眨也不眨地注視著周圍的樹林,不放過任何一處風吹草動。
“好孩子,乖孩子……你的方向錯了?!?
“對,你該對準自己的心口,沒錯……就是這樣,做得好?!?
“現(xiàn)在,你可以……”
藍靛活了半輩子,用這一招來制敵可以說十拿九穩(wěn),鮮少失手。
然而此時此刻,她遭遇了人生的滑鐵盧。
在最后一句話音落下的瞬間,又一個蠱師僵挺著倒下,腦袋上一個黑洞洞的槍口,此刻血流如注。
“啊啊啊??!”淮湘王心腹像個土撥鼠一樣尖叫起來,死命地搖晃身旁的南疆王心腹,“你看你看,又死了,又死了一個!我就說那個老太婆不靠譜吧!”
南疆王心腹被濺了半臉的血,看到這一幕,也險些當場昏過去。
藍靛的聲音猛地停了下來,渾濁的目光中顯露出無法掩飾的錯愕與難以置信。
她怎么也不會想到,自己引以為傲的看家本領有一天會敗在語障礙上。
留情聽不懂苗語,是以神奇地免疫了呼喚聲的蠱惑作用。
她嫌藍靛的聲音太煩人,還在耳朵里塞了副靜音棉。
無法再用精神力蓄力一擊后,留情就改變了作戰(zhàn)策略,她干脆用精神力與那頭大象進行了簡單的溝通,請它起身往旁邊挪一挪。
大象起身后擠開了身側的大力士與火槍手們,余下四個大蠱師的后腦勺毫無防備地暴露在瞄準鏡下。
余3人。
足足三百余人的南疆隊伍被這詭異的情形驚得鬼哭狼嚎起來,甚至有人以為是觸怒了神明,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痛哭流涕地向天懺悔。
藍靛干瘦的身軀卻一動未動,目光死死地盯著自己的大象坐騎。
這頭大象是從幼崽起便被飼養(yǎng)在寨中的,平時通人性又聽話,在沒有明確指令的情況下,剛剛不可能如此叛逆任性地起身走開。
“都別鬼哭狼嚎了!你們看到?jīng)],他被打中的是后腦勺!”
混亂當中,淮湘王心腹率先從崩潰中清醒過來,機敏地注意到這一細節(jié)。
“這說明什么,暗殺我們的刺客應該就在那個方向!”
他怒吼著朝留情藏身的方向一指,無數(shù)鳥銃的槍口瞬間對準,彈藥隨之而至。
留情早已果斷地收起了狙擊槍,躲回了山石后面。
雖然有些懊惱未能解決掉全部的蠱師,不過只剩下三個人的話,威脅已是大大降低,北疆那邊應對起來應該不成問題了。
想到這里,留情毫不猶豫地一個翻身滑下身后的山坡。
煙花彈升空發(fā)出獨特的鳴響,她告訴風息顏等人自己即將撤退,同時也將藏身的方位暴露給了藍靛等人。
毒障森林的另一側。
風息顏一行人比留情晚一刻鐘出發(fā),不多時便在提前確定好的伏擊地點埋伏起來。
留情把防毒面罩等不便解釋來歷的現(xiàn)代物品通通藏入儲物空間,整個人如矯健敏捷的獵豹般穿梭在林間,很快便與風息顏等人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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