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任何猶豫,把懷里的孩子交給小戰(zhàn)士,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對他擺手道:“快把孩子送到安全的地方?!?
“是!”
小戰(zhàn)-->>士神情一斂領命,立刻抱著孩子,繼續(xù)帶著老百姓們撤離。
負重被拿走,任軍長雙手拄著膝蓋,半躬身在地上大喘氣,哀嘆自已身l機能不如年輕時侯,剛跑這么遠的距離就已經(jīng)跟不上了。
待他正準備起身之際,天空中的戰(zhàn)斗機再一次進行大規(guī)模襲擊。
一顆又一顆的炸彈從天上投下。
“鞥——!”
天空中墜下一道黑影,黑影在地上的面積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任軍長原本半蹲著身子休息,可余光卻看見那黑影將一個看起來十一二歲的小姑娘緊緊籠罩在下面。
小姑娘都嚇傻了,整個人僵在原地,渾身發(fā)抖一動都不敢動。
那么大的炸彈,別說炸在身上了,就算那玩意兒只是一個鐵疙瘩從高空落下,按照那陰影對小姑娘的覆蓋程度,都能直接把小姑娘給砸死。
腎上腺素急劇攀升,連任軍長自已都沒想過,他這么一大把年紀了,居然還能有一天跑步的速度可以這么快。
等反應過來的時侯,人已經(jīng)沖到那孩子旁邊,整個人向孩子飛撲,借著這股撲人的力道把人撞出去好遠,并緊緊地壓在身下。
“軍長——!”
身后傳來警衛(wèi)員小林那帶著恐懼、聲嘶力竭的大喊,以及許多男女老少驚恐的呼喊。
但任軍長心里已經(jīng)有了預感,這次他大概回不去了。
他這一輩子一直被命運裹挾向前。日子過得好好的,幼時八國聯(lián)軍侵華,父母帶著他背井離鄉(xiāng);少年時一腔孤勇想把侵略者趕出華夏,離家從軍;十年歸來,家鄉(xiāng)被屠,他背后已空無一人。
打了無數(shù)的仗,在山窮水盡之時觸犯紀律,用鴉片跟那些毒販換了糧食;終于把那些侵略者趕出華夏,卻在日子好不容易安定下來之時,被毒販要挾,為了茍活偷偷給那些要挾他的毒販作掩護。
雖未直接殺人,也從來不參與他們的害人行動,卻儼然一步一步地成了他們的幫兇。
愧疚與畏懼交加,生活在了可以自主的和平年代,日子不好不壞地過著,突然有一天,一切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組織信任他,告知他許多秘密,這其中還包括“雷空”。
年輕的女通志看起來十分有朝氣,一看就還能為華夏的未來努力奮斗五十年,帶領華夏走向強大,可卻是個十足令人頭疼的對象。
毒販多次威脅他處理掉夏黎和陸定遠,可他每一次都強硬地拒絕,哪怕對方用暴露他的身份相要挾,他也從來沒松過口。
他欣喜于華夏有這么有能力的女科研人員,也惱她對那些毒販們的窮追不舍,極度壓縮他這么多年和毒販之間建立起來的默契空間,導致這些該死的毒販對他越來越步步緊逼。
對他而,夏黎完全就是一個不定時的炸彈,既能助他捍衛(wèi)華夏,又可能隨時把他炸得粉身碎骨。
他有時侯被逼迫得緊了,甚至會想讓她吃點苦頭算了,也省得讓她一直那么能折騰。
可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要將她的身份公之于眾,哪怕是在自已,以及老戰(zhàn)友的性命和名聲受到侵害的時刻。
那是振興華夏的希望啊,是無數(shù)跌倒在黎明前的戰(zhàn)友們最深切的渴望,他又怎能辜負?
好在,一個軍人終究死在了戰(zhàn)場上,為了他最初棄筆從戎時想要保護的華夏未來,而不是死在狹窄陰暗的書房里,懷著一腔愧疚之心引咎自裁。
“真好?!?
“轟——!”
空投炸彈落地,發(fā)出巨大的聲響,地面一陣晃動,地動山搖。
“軍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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