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卻月陣(上)
長江燕子磯,魏軍水師登陸部隊并沒有增加,而是由一千多陸戰(zhàn)步兵在燕子磯渡口以南一里之內(nèi)建筑屏障,開始用折疊工兵鍬挖壕溝。接著大量的八牛弩、襄陽炮從戰(zhàn)船運上岸。
冉明手中并沒有特別出采的歷史名將,一個三流的胡彬還是娃娃,劉牢之還流著鼻涕玩泥巴。在水師方面,整個魏國除了歷史上長反骨仔馬顧之外,魏國在水師方面根本拿不出來熟悉水戰(zhàn)的將領。解飛雖然代帶水師都督,不過他卻是以造船見長,說到底只算是一個技術人才。魏國水師雖然比燕國要強,但是整體實力卻遠弱于晉朝的水師。
魏國水師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戰(zhàn)船算是五牙戰(zhàn)船了,這種戰(zhàn)船在戰(zhàn)斗力方面晉朝水師的樓船和斗艦要強不少。不過木質(zhì)的戰(zhàn)船同樣怕火,如果晉朝水師采取蜂群戰(zhàn)術,或者火攻之計,五牙戰(zhàn)船在江河上也占不到多少便宜。關鍵是晉朝水師的本錢雄厚,就算十艘換一艘,他們也能換得起。
除了魏軍的五牙戰(zhàn)船,其他的船只和晉朝裝備得差不多,區(qū)別就是魏國的弩機多一點、襄陽砲打得遠一點而已。
有了這個清晰的認識,魏國水師在抵達燕子磯渡口時,并沒有大意,而是小心戒備著。
魏國水師定海校尉高適,在歷史上也沒有出彩的表現(xiàn)。為了彌補魏國在這方面的短板,冉明就細化了制度,以制度來彌補將領自身能力的缺陷。在后世,冉明并不是特種兵,只是陸軍普通野戰(zhàn)部隊中的一員,對于海軍、對于海戰(zhàn)并不熟悉,最多只是依靠電視和網(wǎng)絡上的知識了解一個大致的輪廓。就這樣,冉明還是摸著石頭過河。首先,冉明提出水師并不是為了解決單純的水面戰(zhàn)斗,而是從水戰(zhàn)到陸戰(zhàn)的理念轉(zhuǎn)換。。
而水師將士不僅要熟練掌握各種船舶的駕駛、水上武器的使用,還要熟練運用各種步戰(zhàn)技能。雖然此時的魏軍水師有點不倫不類,但是制度的日漸完善,讓魏軍立于不敗之地。
高適率部抵達燕子磯就派出了二十余支斥候小隊偵察晉軍的動向。時間到了永興四年的臘月二十三,這天高適例行檢查,突然接到報道:“有一支斥候小隊沒有按原定時間進行聯(lián)系?!?
按照冉明制定的制度,斥候是必須派的,每一支部隊最精銳的部隊都是斥候部隊,待遇最好、立功最快的還是斥候。
高適道:“應急措施做了嗎?”
“已經(jīng)派出了一曲士卒向目標區(qū)域搜索,至今還沒有消息?!?
“沒有消息,其實已經(jīng)是一個消息了!”高適想了想道:“我敢肯定,這支斥候部隊肯定是遭遇了不測。不論是晉朝朝廷他們絕對不會允許我們這支部隊游離在他們眼皮子底子。立即命令部隊進入一級戰(zhàn)備,所有裝備揭開偽裝,準備戰(zhàn)斗。”
“是!”
標準軍事化的常期訓練,魏軍的優(yōu)勢顯然出來了,僅僅一刻鐘的功夫,四千余定海軍全部到達戰(zhàn)斗崗位上。艦艇上的戰(zhàn)斗舵手、操帆手、槳手以及戰(zhàn)斗員全部進入最高級別的戰(zhàn)備狀態(tài)。哪怕后勒人員,也在趕功加點的準備食物和淡水。
至于陸戰(zhàn)隊的兩千余步兵則整裝完畢,戎甲軍服,刀劍入鞘,馬公弩挎在胸前,箭匣子系在后腰上,冷風之下,一列列的隊伍整齊劃一。盾牌手在陣前組成一面三層的盾墻,八牛弩射手在清理射界,校正射擊坐標,副射手們也在緊張的搬運如同小孩手臂一般粗細的弩箭。
這便是冉明不需要名將的原因,因為魏軍新軍的軍制,到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越來越完善,尤其是在應急方面,魏軍新軍(冉明的部隊)也趨近完美,到了目的地,按照戰(zhàn)備制度進行扎營、布置營壘防御設施。
依靠魏軍的自身制度,可以避免被突然襲擊。當然再完美的制度,照樣都會有疏漏,這個疏漏,靠什么去填補呢?冉明就是依靠都導處。都導處就類似于后世的政委制度,但是沒有政委的權(quán)力那般大。曲以上的單位都設立的都導小組,糾察軍紀以及解決將士的生活和心理問題。
丹陽郡江寧縣湯山,桓溫大軍前鋒將軍鄧遐為了保證可以做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所以在部隊行軍過程中,尖兵和大部隊之間的距離是三十里,而且尖兵部隊得到了嚴令,清除部隊余中的任何障礙。
然而他自以為清除了斥候,就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他卻不知道魏軍的斥候都有特定的暗號,按照巡邏級別定時的向后方匯報自己的消息。當超過時間不向后方發(fā)送消息,后方仍可以推測出有敵軍靠近。
很顯然,鄧夏所做的都是無用功,最多是殺傷幾十名魏軍士卒而已,與整體大局無任何益處。等鄧遐到達燕子磯居然發(fā)現(xiàn)魏軍水師早已嚴陣以待。
失去了突然性,他們又長途行軍疲憊不堪,自然無法發(fā)動立即攻勢。鄧遐百思不得其解,向行軍參軍王誓問道:“參軍,這是怎么回事?按道理我們這一路上已經(jīng)清除掉了魏軍的斥候,他們怎么知道我們要對他們發(fā)起襲擊?”
這個困擾讓鄧遐的心情,也開始變得燥郁起來。夕陽西下,晚霞照耀下,整個魏軍陣前都籠罩起了一層血色??諝庵袕浡还蓾鉂獾臍?。
王誓看了看魏軍陣營道:“情報可能出現(xiàn)了失誤,魏軍明顯不止一千兵馬,光前面的戰(zhàn)車(其實是八牛弩弩砲車)就有一百多輛,而且他們還有大量的弩機,防守力量比情報上強了兩倍不止。如果強攻,我們的損失肯定會非常大。不如我們還是等大將軍到來再作打算吧!”
鄧遐雖然有點無奈,但是還是點點頭。
諸蒜子回宮后,又接到了桓溫大軍已經(jīng)抵達江寧城,江寧城距離建康非常近只有五十余里,也就是小半天的功夫,他們就可以抵達建康城下。
諸蒜子在這個時候并沒有招集群臣商議,而是直接發(fā)布懿旨,命武陵王司馬晞接管建康兵馬,又命令建康士族門閥將所有家丁交出來讓司馬晞編練新軍。
諸蒜子知道一些小士族向來和桓溫眉來眼去,勾勾搭搭。到了這個時候,弄不好還真有人會鋌而走險,充當桓溫在建康城的內(nèi)應。為了以絕后患,防患未然,諸蒜子讓各大士族把家丁全部交出來,他們就算想當內(nèi)應也是有心無力。
諸蒜子又下令御林軍和禁軍最高戰(zhàn)備。布置完這些事情,諸蒜子和晉穆帝悄悄輕裝離開皇宮,來到冉府。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感覺這次破局的關鍵在冉明身上。
建康城忠于司馬皇室的兵力太少,諸蒜子不敢拿晉朝的國柞去賭。不過她知道桓溫的名義是保護建康,驅(qū)逐魏軍,實則是居心不良??墒侵T蒜子也沒有太好的辦法,現(xiàn)在桓溫的家眷早已被冉明劫持在鄴城為人質(zhì),她又少了一張底牌。
“如果魏國和桓溫的西府軍大打出手?!敝T蒜子心突然涌出一個念頭,就在這時,她的憂郁一掃而光,轉(zhuǎn)而喜上眉梢。
但凡亂世梟雄都是治世能臣,桓溫攻滅成漢,顯示了他的軍事手段,在桓溫節(jié)制的荊州江州、都逞現(xiàn)一片繁榮的景象,也顯示了他治世的手段。因為桓溫的能力。以冉閔的戰(zhàn)略目光,他絕對不會允許桓溫取晉而代之。
如果桓溫得到了晉朝的控制權(quán),以他禮賢下士,虛懷納諫的性格,取得晉朝的控制權(quán),他肯定會能魏國統(tǒng)一造成非常大的困難。
到了夜里,冉明再次醒來。手術縫合相當成功,關鍵是冉明的身體底子好,雖然還不能行動,至少腦袋可以保持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