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輕嘆,秦絕微微皺了皺眉,低聲道:“難道這一切都是幻象么?是我被雷劈之后出現(xiàn)的幻覺?”
他搖了搖頭,轉(zhuǎn)身向著茅草庵前走去。
塵封的破門前,還是立著那把生了銹的鋤頭,門上的木牌上依舊是不規(guī)則的形狀,只是上面的字卻變了。
“天道!葬天變成了天道,看來天都葬了,這道卻不滅啊!”一聲輕嘆,秦絕輕輕推開了門。
眼前的一切讓秦絕微微一怔,依舊是一張破舊的草席,上面放著一件蓑衣,墻角的一邊依舊放置這那張瘸腳的桌子,只是桌子前面卻多了一個老人,老人手持毛筆,蘸著朱砂,在紙上輕輕劃過。
“你是?”秦絕皺眉,低聲問道。
“你來了,不用奇怪,我便是在你之前的挖墓人!”老人輕聲一笑,臉上很是和煦。
“那些尸體和墳?zāi)埂?
“不必懷疑,這一切都是真的,你完成了我沒有完成的使命,由此可見,你比我的心性更加的堅(jiān)定?!崩先藵M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提筆又在紙上輕輕的劃了起來。
秦絕微微一怔,低聲問道:“既然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這些墳?zāi)苟既ツ牧耍课蚁惹胺置骺吹剿麄兌甲兂闪撕⑼揍痰哪?,正對著我嬉笑,怎么眨眼一切便又都消失不見了??
“他們的確都變成了幼小的模樣,現(xiàn)在就待在一處完美的世界里,那里是世界的胚芽,他們必將隨之蓬勃身長,而正因?yàn)槭悄懵裨崃怂麄?,重新賜予了他們心生,所以便把你當(dāng)做父親一般對待,奉你為父,所以才會跪拜你?!崩先诵χ忉尩馈?
“奉我為父?可是并不是所有的墳?zāi)苟际俏伊⑾碌陌??也不是我賜予了他們新生?”秦絕狐疑道,有些不解。
“是啊,之前的都是我埋下的,可是你卻堅(jiān)持到了最后,甚至將自己也埋葬在了那里,不是么?”老人笑著問道。
“確實(shí)是這樣,那是因?yàn)槲矣X得所有生靈都埋進(jìn)墓中,而我也即將油干燈盡,自然也不能例外?!?
“的確,所以說你比我做的好,因?yàn)槟銏?jiān)持到了最后。”老人繼續(xù)笑道。
老人輕描淡寫之間,似乎讓秦絕更加的疑惑了。
“是這樣么?可是你又是誰?”
“我么?是在你之前的掘墓人。”
又是這一句,秦絕的臉色不覺有些暗淡。
“掘墓人?到底是做什么的?為什么我也成了掘墓人?”
老人淡然的說道:“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從你拿起鋤頭,披上蓑衣那一刻,你便已經(jīng)選擇了,不是么?而且成為掘墓人,你便可以埋葬諸天神魔的尸體,并且讓他們在墓中重生,不對么?”
“可是,并不是我賜予了他們新生,所以我也不該是他們的父親,不是么?”秦絕繼續(xù)問道。
“的確,是天道賜予了他們重生,并不是你,你只是葬了天而已。我們掘墓人本來就是為了挖墓葬天而已?!崩先私忉尩馈?
“葬天?我真的葬了天么?還有像我們這樣的掘墓人究竟有幾個?”
“只有兩個,你和我,而我早已經(jīng)放棄了,如今剩下的便只有你自己了?!崩先说吐暤馈?
“只剩下我了么?那么你呢?為什么要放棄?”秦絕不解的問道。
“其實(shí)我也并不想放棄,為了挖墓,我不惜將精氣神和精血分離,凝聚出更多的力量用來挖墓,只可惜,分離之后,他們似乎都背離了我的初衷,不再甘愿留在這里,于是便都散落了出去,只是后來他們便也隕落在了這里。正以為你埋葬了他們,所以我才會再次出現(xiàn),說起來,我應(yīng)該感謝你?!崩先宋⑽⒁恍Α?
“不好意思,我似乎更糊涂了,不過這一切似乎也并不重要了,我來這里只是為了接受縱橫傳承的,不知道我有沒有走錯地方?”秦絕越問越是糊涂,所以干脆便直接饒過了這個話題,想直接詢問傳承之事。
“縱橫么?縱橫即是天道,這方天地縱橫交織成一張巨大的網(wǎng),將一切都?xì)w攏在內(nèi),這張無形的大網(wǎng),無所不包,無所不治,無所不可用其極,任你手段通天,皆逃不過,砍不斷,終究被束縛在其中,然而只有一種人卻不其中,甚至遠(yuǎn)在大網(wǎng)形成前便跳脫了出去。那便是我們這些掘墓的人,葬了天,也葬了自己?!崩先苏恼f道。
“呃……,其實(shí)我不想聽你扯這些淡,我只是來接受鬼谷子留下的傳承的,倘若你知道便告訴我吧,若是不知道的話,我還是自己去找吧!”秦絕臉色有幾分氣憤,他已經(jīng)表情了來意,但是還是被老人一陣故作高深的說教,關(guān)鍵是自己還一句聽不懂,實(shí)在是有些操蛋啊,更加讓他難以忍受的是,他竟然還說的這么怡然自得。
“擺譜?對你老子是夠了!”暗罵一聲,秦絕狠狠的白了老人一眼。
老人輕然一笑,指了指一旁墊桌腳的一本厚厚的簿子,淡然說道:“你找的恐怕就是這個吧,或許這里便有你要的答案了。不過在離開之前,我便想送你兩個字,如何?”
看著自己所求的傳承,竟然就被老人拿來墊桌腳,秦絕不覺一陣氣惱。
“兩個字,什么字?該不會又是葬天吧?”
老人搖了搖頭,輕笑道:“便留給你自己看吧!”
說完,竟然又憑空消失了。
“奶奶的,該不會又出現(xiàn)幻覺了吧?”
暗罵了一聲,秦絕慢慢走上前去,看著老人在紙上勾勒的兩個字,不由得脊背一陣惡寒。
“盤古!臥槽,這個夠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