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茹心“哼”地一聲,轉(zhuǎn)過頭去,將床幔拉上,隔絕了他的目光。
她家夫人生氣了。
趙卿玉不禁莞爾,將懷里盒子和風車一起放下,叫了水沐浴。
安茹心聽著遠遠傳來的緩緩水聲,幾乎能想到那人慢條斯理的動作。
更氣了。
不知過了多久,趙卿玉終于起身,又慢條斯理地擦頭發(fā)。
布料跟頭發(fā)摩擦,發(fā)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安茹心忍不住深吸一口氣,閉上眼,開始睡覺。
她當然睡不著,被氣得。
也不知過了多久,趙卿玉終于掀開半邊床幔,用帶子系上,讓燭光漏了進來,才過來伸手抱她。
被安茹心無情推開。
趙卿玉有點好笑。
“好了,夫人,是我的錯,我補償你,好不好?”
“不——”
“好”字還沒說出口,她渾身不覺一顫。
他手直接伸了進來。
她忽然就一句話也說不出,好半天,才想起來叫他吹掉蠟燭。
趙卿玉笑了聲,轉(zhuǎn)身,回來時卻沒吹掉蠟燭,而是手上拿了一個盒子打開,里頭躺著七支大大小小一排湖筆。
“……”
安茹心瞬間臉紅到脖子:“你、你……”
她“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來,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
趙卿玉溫聲,仿佛謙謙有禮的君子:“夫人見諒,這筆要一支一支開,耽擱了點兒時間。”
“……”
他單膝跪上床,將盒子捧在她面前:“想先試哪個?”
她不敢說話。
他指尖在筆身滑過,落到最小的那支上頭:“那為夫幫你選——”
柔軟。
不可思議的柔軟。
她不知道該用什么來形容才更貼切。
整個人好像從云間墜落,落入水里,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