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爽爽手忙腳亂翻桌上他剛才用過的外傷處理藥和工具,急亂就無從下手。
發(fā)抖的小手被男人伸過來的大手握住。
她扭過腦袋。
那只握著她的大手緊了一下,長指便交叉進她柔軟的指縫里,他說:“站過來,太太站過來?!?
“叔叔你是不是生病了?”
“沒有事,你站到我這里來?!?
還沒有事?他一說話就喘,泄露了他的病態(tài)。
顧爽爽小腕子被他一拉,一雙細腿兒便入了男人分開的兩條長腿中間,他夾住了她,男人的腿那么硬,顧爽爽動不了。
這個姿勢他五官正好在她胸前。
沈墨城抬眸,一時沒說話,只望她,那樣沉默專注,鋒銳藏在眼底最深邃處。
他用拇指摩挲她的小手背,發(fā)紅的眼球直視人的時候到底沒能藏住那股犀利:“剛才抱你的時候在想什么?”
顧爽爽被他問住。
這個男人的洞察力深沉到令人可怕,她只是心里活動,他卻全部察覺。
或許他很敏感,這證明,他其實內(nèi)心某方面,是脆弱的。
是的,從他望著她的濡濡似水的目光里,顧爽爽看到了那份他似乎來不及掩藏的脆弱。
心,狠狠地一揪。
沈墨城盯著她小臉的眼神沒有動一下,看似溫和:“跟我回去?”
等她答案,等來那只小手從他掌心里掙脫了出去。
男人骨子里的強勢可怕一點點浸漫出來,顧爽爽是怕的,但雙腿還是拼命從他腿里掙了出去。
她后退幾步,直到她可以呼吸的距離,她勇敢地望著神情出現(xiàn)變化的男人,搖頭。
沈墨城扶著桌子站起來,白襯黑褲那般干凈俊雅,但特別高大的身軀幾乎頂?shù)叫》孔拥奈蓓?,頭頂?shù)墓饩€將他的五官剖得形如雕塑,渾身透出一股可怕的攝魄感,這股凌人的壓抑感覺,在他走近那個無法招架的小女孩時,尤為更甚。
“不喜歡我了?”他看著她,薄唇似是發(fā)笑。
單臂插著西褲口袋,一步一步走過去,盯住她,“不愛我了?還是什么別的原因?理由,總得有一個?!?
顧爽爽不可置信地抬頭,“我以為你很清楚!”
“陸熙離?”他黑色皮鞋抵著她帆布鞋的鞋尖,停住,發(fā)燙的呼吸噴在她臉上,緊皺眉宇:“她從來不是問題。”
顧爽爽笑了。
他神情卻嚴肅冰冷:“醫(yī)院你問我信不信你,我沒有回答,針對的只有你踩她氧氣罩的舉動,不對就是不對!無論之前發(fā)生了什么,你出于任何動機,這種行為關(guān)乎人命,她死了你要付法律責任你想過沒有?”
“那天在湖里,如果我死了不知道你要不要付法律責任?”顧爽爽繼續(xù)留著眼淚對他笑。
沈墨城突然擰眉,眼神一瞬暗邃灰敗,男人的聲音沙啞凄清:“如果我沒有對你的把握,我不會先救她,那是我要還的債,我知道你介意,該給你的解釋我會給你,和她的過去種種,難以啟齒,也不堪入目,但你想聽,我全部說給你?!?
他的神情那樣脆弱沉痛,說起陸熙離,說起過去,顧爽爽能看到他滿身的瘡痍。
,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