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瑰一副坦蕩模樣,“我也只是猜測罷了?!?
有權貴夫人賣了個面子給裴瑰。
幫人說話,“寧夫人雖是猜測之,但也未必沒有道理?!?
薛福兒嗤之以鼻,她早已定親,同杜蘅感情也好。
不怕得罪了這群和稀泥的貴夫人,“什么狗屁道理?!”
“好,既然裴瑰你話里話外的意思,是市舶司沒有檢查好舶來品,才致今日的慘??!”
“你對西洋鐘內(nèi)含刀片的事情一無所知!”
“那我立刻就告知我父親,帶人一起去趟市舶司!我們會先將事情調(diào)查清楚,將檢查舶來品時的留檔記錄全調(diào)出來!看看檢查西洋鐘時有無人拆卸檢查過,有無使用過,檢查和使用時有何人在場!再看看這西洋鐘到底是怎么到的你寧府,你寧府又有無差人將西洋鐘拆卸!”
薛福兒隱隱覺得這次西洋鐘釀成的慘案,并不是意外。
是裴瑰為了某種原因針對云皎月,特地拿得祁昭昭試手。
盡管不清楚具體原因,但也不妨礙她在事情落幕前,爭分奪秒地調(diào)查清楚!
薛福兒說干就干,“皎月,侍郎府是你的地盤。”
“請你務必拖住今日在府內(nèi)的所有人!你放心,調(diào)查過程中,我定然大肆宣揚案情,讓人無法堵住民眾的悠悠之口,為你家祁昭昭討個公道!”
只有將事情鬧得盡人皆知,崇明帝才會盡可能磊落地給出說法!
云皎月抬首仰望薛福兒,眼神信任且感激,“福兒……拜托了?!?
眾人的你一我一語,傳進柳韻秀耳朵里。
她傷心痛哭,抱著懷里的祁昭昭,身子止不住發(fā)抖。
血紅的眼睛死死看著裴瑰,事情到現(xiàn)在這種程度,還有什么是不清楚的?
呵,上令……裴瑰是帶著上令來的!
是陛下要害她的昭昭!
柳韻秀崩潰地在心中嘶喊,為了祁文朗為了祁家!
僅存的理智迫使自己當個有冤無處訴的啞巴,將痛楚嚼碎了往肚子里咽。
可是,要失去愛女的心太痛。
絞心似的痛,她根本嚼不下冤屈!
抱著祁昭昭,親眼看著她的生命一點一點在自己面前流逝!
每一分每一秒,太煎熬了,都太煎熬了!
“裴瑰!你這個毒婦!你怎么做得出來,怎么可以對我的昭昭下手?”
“從前……裴家將人命視若無睹,讓祁家殺了皎月,才肯答應不退婚?!?
“這么多年過去了,身為裴家的女兒,你依舊視人命為這世上最不值錢的東西。你害了我的昭昭,你害了我的昭昭?。 ?
將塵封已久的退婚真相揭示在眾人眼前。
柳韻秀感受到懷里女兒的溫度越來越低,手中握著祁昭昭的手,越覺逆冷。
眼淚止不住往下流,無力感充斥全身。
都說胳膊擰不過大腿,她們?nèi)咳硕伪]有人入仕,就算以后文朗能走科舉入仕,也很難為昭昭報仇。
像是下了某種決心:
從今往后,她們?nèi)恳忧诿愕胤e德累功樂善好施。
哪怕散盡家財也無礙!
她要讓天下人都記住祁家三房有冤未報!
泰山之霤,可以穿石!
她是個畏首畏尾沒什么本事的母親,不過她相信總有一天,裴家會倒,寧家也一定會倒!
柳韻秀斥責裴瑰的同時,祁長瑾寧顧行等人也都到了。
符陵看見未婚妻倒在血泊中,箭步?jīng)_了過去,“昭昭!”
雙膝跪在地上握住祁昭昭手臂。
看到黃賢,云皎月眉頭蹙了一下。
崇明帝借裴瑰之手給她扣上妖異之名,這件事情他肯定知道。
也沒怪黃賢,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她和崇明帝在黃賢心中若真要擇其一,穩(wěn)妥起見肯定會選擇效忠崇明帝。
只是……
要是黃賢能稍稍知會她,讓她能有個防備。
或許祁昭昭就不會落到即將要死去的地步……
“這……蒼天吶,這是怎么一回事?!”黃賢呆呆怔在原地。
他深信不疑云皎月的醫(yī)術。
就算云皎月真是個不同于常人的妖孽,在他看來只要能挽大廈之將傾,救民眾于水火的,再妖孽也無可厚非。
壓根沒有想過女人還有救不回來的人,侍郎府居然還會有人死!
寧顧行徑直走至自家妻子身旁,將人攬在懷里。
毫不猶豫袒護,“從前我夫人與祁家退婚,明明是祁長瑾與人牽扯不清所致。你如此污蔑我夫人,我不會與祁家就這樣算了?!?
“再有,我家夫人是真心實意來祝賀,祁昭昭受重傷與她半點關系沒有!”
“念及與祁大人的同僚一場,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我會稟明陛下再請嚴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