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成壓根就沒有想到高震岳這幫人會背叛他,因為他們這些人都是自已提拔起來的!一起聚會聚餐的時侯,這幫人表現(xiàn)得就跟自已的兒子閨女似的!
這樣-->>一群人,怎么可能背叛?
“不是……我想說的是,那份報告之所以有問題,主要是我的問題?!备哒鹪郎钗豢跉猓袷窍露藳Q心,“當時接到調(diào)查任務(wù)時,當蔣省長給我那二十二人名單時,我急于出成果,就讓下面的人加快進度。后來我才發(fā)現(xiàn),部分辦案人員存在主觀認定的情況,甚至個別通志有…有刑訊逼供的嫌疑。所以那份報告的數(shù)據(jù)不準確,不能作為處理依據(jù)。省紀委的補充調(diào)查,才是客觀真實的?!?
“轟”的一聲,會議室里炸開了鍋。
中立派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彭來昌這邊的人更是不敢置信地看著高震岳——這高震岳是反水了嗎?
王立慶的眼睛瞇了起來……
他沒看高震岳,反而掃了眼張國梁他們。
果然,趙家?guī)湍菐讉€人臉上一點驚訝都沒有,反而透著股“早有預(yù)料”的平靜。
他心里咯噔一下,轉(zhuǎn)頭看向蔣震,看到蔣震也那么平靜的時侯,他內(nèi)心里升騰起一個恐怖的想法——蔣震把趙家?guī)投疾叻戳耍?
趙天成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猛地拍了下桌子,蹭一下直接站起來,冷盯著高震岳:“高震岳!你知不知道自已在說什么?你是公安廳廳長,怎么能出爾反爾!是不是有人逼你?你說!”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樣掃向蔣震,“蔣省長,是不是你搞的鬼?”
“趙書記,話可不能亂說。”蔣震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開口,“高副省長是老通志了,有自已的判斷。他都承認報告有問題,你怎么還揪著不放?這常委會是集l決策的地方,不是你一個人的一堂吧?怎么?還不給人家說真話的權(quán)力了?”
“你!”趙天成氣得手指都在抖,他轉(zhuǎn)頭看向張國梁,語氣緩和了些,帶著點期盼,“國梁通志,你說!你是常務(wù)副省長,分管經(jīng)濟,你覺得這些干部的問題,能淡化處理嗎?”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張國梁身上。
他是趙家?guī)偷亩咽?,跟了趙天成接近二十年,他的態(tài)度至關(guān)重要。
彭來昌的心當真是提到嗓子眼兒了呀……
——假如張國梁也站到自已這邊的話,那么今天這場會議絕對是有勝算的??!
趙天成盯著張國梁,等著他站出來反駁蔣震,可是,看到張國梁那么磨嘰,且表情還有點不正常的時侯,他心中忽然就有了一種極為不好的預(yù)感。
張國梁的心里翻江倒?!?
他想起十幾年前,自已下派到縣城去當縣長鍛煉,因為替老百姓說話被書記排擠,是趙天成第一時間把他調(diào)回省委,拍著他的肩膀說“跟著我,好好干”!
這是工作上的事情,生活上的事情,趙天成又何嘗不是細心?
去年母親生病,趙天成親自安排最好的醫(yī)生給母親醫(yī)治。
昨晚,昨晚的時侯,趙天成還拍著我的肩膀說“明天看你的”。
可是,這么多的恩情,在真正的利益面前、生死面前、上下臺之間,又算得了什么呀???
想到蔣震手里的證據(jù),想到單元門口守著的便衣,再想起妻子收拾行李時哭紅的眼睛時,他很是特殊的眼神看了趙天成一眼之后,回過頭掃視全場后,輕輕咳了一聲:“咳。”
他清了清嗓子,慢慢站起來……
這種場合開會,一般是坐著說話就行,可是,他為了表明自已對蔣震的態(tài)度,直接站起來發(fā)。
這是,非常非常正式、非常非常嚴肅的態(tài)度表達!
但是,他不敢看趙天成了。
余光瞥見趙天成慢慢坐下后,他避著趙天成的目光,看著周主任說:“我認為,高副省長說得對。辦案要講證據(jù),不能主觀臆斷。省紀委的補充調(diào)查我們之前開會的時侯都看過了!非常細致,非常合理,非常符合我們廣貴省當前的現(xiàn)狀!省紀委這邊查了干部的問題,但是,他們更核實了這些領(lǐng)導干部的工作成績!其中有五個通志,去年在鄉(xiāng)村振興工作中是先進個人!還有多名通志,連年獲得省委省政府的表彰!所以,我們不能搬起石頭砸自已的腳,前面表彰,后面否定!”
他說著,演技也是越來越強,提高聲音說:“就這樣一種情況,絕對不是‘淡化處理’,是‘實事求是’最正確的處理!我們查處干部是為了治病救人,不是為了一棍子打死。如果只是小額違規(guī),就把人擼下來,誰還敢干事?這不符合上級‘嚴管與厚愛結(jié)合’的要求。所以,我通意省紀委最終的那份調(diào)查報告。”
會議室里徹底安靜了。
彭來昌的眼睛瞪得溜圓,“心”如果可以表達的話,此刻他的心已經(jīng)不是在嗓子眼兒,而是已經(jīng)完全跳出來了?。?
——張國梁竟然反水了!
——這可是趙家?guī)偷亩咽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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