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高低床擺放在靠近墻角的位置。
下鋪擺著散發(fā)著酸臭的被褥。
開門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他頭發(fā)蓬松、胡子拉碴,看起來精神有些萎靡不振,大中午依然睡眼迷瞪,不停地打著哈欠。
男人看到古建站在門口,揉著眼睛轉(zhuǎn)身,讓古建進入宿舍。
叮哐!
古建剛進屋就踢到一個空的啤酒瓶,踉踉蹌蹌地往前走了兩步,差點絆倒。
酒瓶在地上翻滾著,撞到墻上發(fā)出清脆的撞擊聲。
男子坐回到床邊,從床頭摸出煙和火機。
黃色的火焰從打火機中跳出,男人嘴角叼著煙湊到火機旁,火焰短暫照亮男人煞白的臉頰和一雙陰郁的眼眸。
“你怎么來啦?”
男人開口,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哥!”古建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對男人說道:
“警察來廠里了!
他們來調(diào)查李芳的事。
我們那點事恐怕藏不住了,怎么辦???”
“慌什么!”
男人挪動了一下身子,把背靠在墻壁上,嘴里吐出一口煙霧,說道:
“人是劉宗保殺的!
電纜是包軍賣的!
跟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
古建做不到男人那樣淡定,當(dāng)他聽說警察來廠里調(diào)查,腿肚子就哆嗦,害怕警察查到他的頭上,哭喪著臉說道:
“哥,你說警察會信嗎?
賣電纜的手續(xù)都是偽造的,萬一讓警察查出來,我們就……”
“閉嘴!”
慵懶的男人突然從床上竄起來,伸手拽住古建的衣領(lǐng),用力頂?shù)綁Ρ谏?,把臉湊到古建的眼前,陰惻惻的笑著說道:
“小子,你最好把嘴閉嚴實點!
你記住咯,人是劉宗保殺的!
電纜是包軍賣出去的!
要想活命,就別亂說話,睡覺的時候也給我睜一只眼,千萬別說漏嘴咯!
只要你不說、我不說,那些賣電纜的手續(xù)包軍解釋不清楚,這個黑鍋他不背也得背!”
“是!是!”古建被眼前的男人嚇得瑟瑟發(fā)抖,嘴里跟著嘟囔道:
“人、人是劉宗保殺的,電纜是、是包軍賣的。
跟我沒有關(guān)系……對,跟我沒有關(guān)系!”
“這就對咯!”男人拍了兩下古建的臉,松開拽在手里的衣領(lǐng),轉(zhuǎn)身回到床邊,把手伸到枕頭下面,拿出一個信封和一沓現(xiàn)金,把它們?nèi)焦沤ǖ氖掷铩?
古建雙手顫抖著捧著信和現(xiàn)金,問道:
“哥,這是什么?。俊?
男人夾著煙深吸兩口,扯動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說道:
“今天晚上把這些東西送到李芳父母家里。
小心點,別讓人看到。
警察看到這些東西就會認定人是劉宗保殺的。
讓他們找劉宗保去吧!”
“這好使嘛?”古建徹底慌了神,下意識已經(jīng)對男人出的主意產(chǎn)生了懷疑。
“放心!”男人拍著古建的肩膀,把他送到宿舍的門口,說道:
“萬無一失!
警察沒你想的那么厲害。
他們找不到證據(jù)?!?
“好!”
古建把東西揣進兜里,從宿舍里探出頭,望了一眼空無一人的過道,閃身從宿舍里出來。
男人站在311宿舍門口,望著古建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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