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藍鯨樂隊的音樂風格多樣,
樂隊的每個人長得都很帥,尤其solo秀技術的時候,
引發(fā)了全場粉絲一輪又一場的尖叫。
起初曾嘉柔還因為溫周宴在有些克制,
但沒多久,她就開始了尖叫之旅。
她頭上戴著曾嘉煦的應援發(fā)卡,手上拿著應援棒,
隨著節(jié)奏聲揮舞。
開場唱的是一首快節(jié)奏燃歌,
之后換成了慢節(jié)奏的舒緩風,兩首之后,
繼續(xù)燃炸全場,
曾嘉柔拉著程歲寧在臺下大喊。
偌大的體育館內(nèi),
人聲鼎沸,
尖叫不止。
程歲寧也被氣氛感染,
她雖挺著孕肚,
但仍舊做了個合格的應援粉絲,跟曾嘉柔一起拿著熒光棒在臺下?lián)]舞,隨著音樂的節(jié)奏聲輕輕晃動,
沒動一會兒,
她便出了汗。
演唱會兩個半小時,
她幾乎就沒消停過。
在全場音樂聲戛然而止的那瞬間,
曾嘉柔朝著舞臺大喊:“曾嘉煦,
你真棒!”
聲音穿透力極高,
曾嘉煦自然也聽到了,
他朝著臺下wink了下,鏡頭正好投映在他臉上,又引發(fā)了新一輪的高潮。
他們的主唱難得調(diào)侃道:“妹妹你只喊一個人,
其他哥哥們怎么辦?”
曾嘉柔:“……”
“紀星河你也棒!”曾嘉柔立馬找補。
曾嘉煦在臺上幫曾嘉柔說話:“我親妹,
自然得夸我?!?
演唱會就在調(diào)侃中結束。
程歲寧把手邊剩余的牛奶喝完,然后在暗下的燈光中
回頭掃后排,粉絲們都意猶未盡,朝著舞臺看了一眼又一眼,慢悠悠地開始出場。
這么多人,她們大抵得等二十分鐘才能出去。
她掃完全場,扭頭時正好跟溫周宴的目光撞上。
他眼里有許多她看不懂的情緒。
但程歲寧無意深究,她把目光轉到了已經(jīng)全暗的舞臺上。
散場之時的體育館跟之前比起來,顯得無比寂靜。
曾嘉柔此刻才感覺到尷尬。
溫周宴看程歲寧,程歲寧低頭玩手機。
她坐在一對離了婚的夫妻中間,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于是,她也拿出了手機,手指飛快戳著屏幕。
哥!sos!
曾嘉煦估計在忙,沒回她。
她只能當縮頭烏龜,動都不敢動。
-
程歲寧看見了溫周宴的消息,但沒回。
等到人潮散得差不多,她才起身喊曾嘉柔,“走吧。”
曾嘉柔先看溫周宴,然后幾乎沒猶豫地站起來,“好?!?
兩人挽著往體育場外走,溫周宴就跟在她們身后。
他沒穿外套,只一件白襯衫,場館內(nèi)太熱,他把襯衫最上邊的扣子解開來,頭發(fā)略長,眉眼仍舊清冷。
只是,他走路時腳有些拐。
許是出來時在桌角碰得那一下有些嚴重,他如今走路,腳都傳來陣痛般的麻。
一直到體育館外,曾嘉柔才注意到他的腳,“哥,你怎么了?”
“沒事?!睖刂苎鐒恿藙幽_腕,“碰了一下?!?
“沒事吧?”曾嘉柔問。
溫周宴搖頭,“沒?!?
他說話時
自始至終都在看程歲寧,而程歲寧只是朝他的腳瞟了一眼便移開目光。
她沒過問一句。
直到曾嘉柔給曾嘉煦打電話時,程歲寧才溫聲開口,“產(chǎn)檢的事,聞哥之前就約過了,我跟他去,你就不用費心了?!?
溫周宴:“哦?!?
兩人隔著不遠距離,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正好能看到程歲寧的發(fā)頂,目光下移,她神色恬淡。
“如果你要去的話?!背虤q寧補充道:“下個月吧。”
溫周宴:“好?!?
“我那天看到一個母嬰課程?!睖刂苎鐔枺骸澳阋ド厦矗课?guī)湍銏竺??!?
“不用,我之前上過了?!?
“嗯?有些課需要寶爸陪同,你怎么上的?”
“聞哥陪我去的。”程歲寧說:“而且大部分是一個人就能完成?!?
在懷孕四個月的時候,聞哥就給她報了名,趁著閑暇去把課上了一些,目前還有一些知識理論類的課程,她一個人慢慢上。
溫周宴再也不知道問什么,外面逐漸安靜了下來。
隔了會兒,程歲寧問他,“華峰的案子,二審還是你來么?”
“嗯?!?
程歲寧仰起頭看他,微頓了下,爾后溫宴道:“加油。”
溫周宴:“……”
他忽然笑了,帶著幾分肆意,“程歲寧,我現(xiàn)在這么弱么?”
風帶著他的尾音上揚。
“沒有?!背虤q寧說:“客氣罷了。”
“那天宋舒的母親把兩個孩子帶走了?!睖刂苎缯f:“抱去找華峰要錢?!?
程歲寧每天忽
然皺起,她緊緊盯著溫周宴:“什么時候的事兒?”
“前兩三天。”溫周宴刻意模糊了時間,“從華峰這拿了兩百萬。”
程歲寧:“……哦?!?
“你為什么這么執(zhí)拗想把撫養(yǎng)權爭給宋舒呢?”溫周宴說:“她真的一點也不適合帶兩個孩子?!?
“華峰合適?”程歲寧的語氣一下就變得鋒利起來,“我建議你好好了解一下你的當事人?!?
談到案件,她頓時豎起了所有的倒刺。
針鋒相對,劍拔弩張。
比起法庭上的氣氛來更加緊張。
“華峰起碼能給兩個孩子優(yōu)渥的教育環(huán)境?!睖刂苎缙届o地說:“如果孩子跟著宋舒,以后的教育怎么辦?她養(yǎng)活自己尚且費事,更遑論兩個孩子。”
“這點我想溫律師就不必擔心了?!背虤q寧目眺遠方,神情堅毅,“一切都在法庭上見分曉吧。孰是孰非,適不適合,法官自會判定?!?
溫周宴碰了個軟釘子,他眉頭微蹙,“程歲寧。”
“嗯?”
“你非得這么跟我說話嗎?”
程歲寧看他,“不然呢?”
“我在認真跟你討論這個問題。”溫周宴說:“宋舒的母親能把兩個孩子抱到華峰那里換錢,以后就能做出更極端的事情來,為什么不及時止損呢?”
“我也很認真。身為雙方律師,我們不應該在這種環(huán)境下談論案情,更何況我不想要從你的口中知道這個消息,我的當事人會說?!背虤q寧目光澄澈,堅定溫
宴,“沒有任何一個母親會主動放棄自己的孩子?!?
“從星星宴閃閃出生開始,就是宋舒一直帶著,現(xiàn)在就因為她沒錢讓她放棄撫養(yǎng)權,那你考慮過宋舒的感受嗎?考慮過星星宴閃閃的感受嗎?如果你認為經(jīng)濟能力能決定一個家庭的分工宴支配權,那女性的權利是否永遠得不到保障?全職家庭主婦是否永遠都不能選擇離婚這一條路,一旦離婚,人財兩空。那女性為什么要結婚?”
程歲寧的聲音不高,但說到最后也難免帶上了情緒,她的眼睛一動不動盯著溫周宴,倒像是在示威。
溫周宴聞沉默。
“身為律師,我能理解你作為華峰的代理律師想要為他爭奪撫養(yǎng)權的行為,你必須為你的當事人負責,這是你的職業(yè)素養(yǎng)。”程歲寧擲地有聲地說:“但你為什么會提出這種想法?經(jīng)濟能力在一個家庭中占主要因素嗎?如果是這樣,我們?yōu)槭裁磿x婚?缺錢嗎?是你缺還是我缺?”
溫周宴:“……不是……我沒有。”
他忽然卡殼。
“咱倆離婚是因為……”溫周宴找了個方向解釋,但話還沒說完就已經(jīng)被程歲寧打斷,“因為什么不重要,反正已經(jīng)離了?!?
溫周宴:“……”
“我沒有認為經(jīng)濟能力在一段婚姻中占主導因素?!睖刂苎缃忉尩溃骸笆窃谒麄儍扇酥校黠@華峰是更合適的人。”
“那你眼睛有問題?!背虤q寧篤定道。
溫歲
宴:“……宋舒出軌了你知道嗎?”
程歲寧皺眉看向他,“然后?”
“她還虐待過星星宴閃閃?!睖刂苎缯f:“在她精神狀態(tài)不佳的時候?!?
“所以?”
溫周宴:“……”
“證據(jù)會提交給法院?!睖刂苎缯f:“誠如你所說,法庭見分曉?!?
程歲寧:“好?!?
“不過——”程歲寧抿了下唇,思慮兩秒后道:“我建議你先調(diào)查一下你的當事人。”
“具體?”
“他吸丨毒?!背虤q寧說。
溫周宴眉頭忽然皺起,“宋舒說的?”
“你知道這件事?”程歲寧問。
如果是知道了還要堅定不移站在華峰立場的話,那她對溫周宴的認識又邁入了一個新臺階。
“不知道?!睖刂苎缯f:“宋舒在污蔑吧?”
程歲寧:“……我也是這樣懷疑的?!?
溫周宴沉默。
隔了會兒,程歲寧忽然笑著問他,“如果知道了他吸毒,你還會為他辯護嗎?”
溫周宴:“有確鑿證據(jù)嗎?”
“如果有呢?”
“不會?!?
溫周宴不假思索地說:“我不會為吸丨毒的人辯護?!?
“如果他們也值得被辯護,那么多緝毒警每年豈不是在白白犧牲?”溫周宴盯著她看:“程歲寧,我在你心里這么壞嗎?”
程歲寧沒說話,只是抬起頭看他。
四目相對。
程歲寧眼里似有星河流動。
“我不是個好人?!睖刂苎绾鋈晦D過身,程歲寧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他的聲音散在風里,“我也從沒掩飾過這
種不好。”
“可我是真的……”他頓了頓,“從未想過害你?!?
程歲寧:“哦?!?
從未想過跟從未做過是兩碼事。
但程歲寧懶得跟他爭執(zhí)這些沒意義的事。
“如果有天你真的發(fā)現(xiàn)了華峰吸丨毒的證據(jù),我希望你說到做到?!背虤q寧說。
“嗯?!睖刂苎鐔査?,“你回家么?”
“我開車來的?!背虤q寧說:“我先走了,你跟他倆說一聲吧。”
說完之后,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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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11:30,溫周宴開車到家。
從<蕪盛>搬出來之后,溫周宴就搬到了離律所近的那一個家,也是高層,跟<蕪盛>的格局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