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咖啡廳出來,
程歲寧找到自己的車,駛離這個地方
這一次,
她沒有回頭。
是溫周宴遠眺她的背影,
很快,連車子的殘影也消失不見。
溫周宴站在原地愣怔了許久。
午后陽光灑落在他的身上,他的目光仍舊飄向程歲寧離開的方向。
隔了會兒,
兩根修長的手指夾著煙給他遞了過來。
他低頭皺眉,
看向遞煙的人。
是之前在三樓辦簽售的作者,雖然此刻戴著口罩,
但溫周宴認得那雙眼睛。
他在下樓時兩人打了個照面,
片刻之間那人就把他上下打量了一遍,
而他也沒示弱。
如果要找一個詞來形容,
他覺得對方像孤狼。
身上有股吊兒郎當?shù)钠艃?
氣質(zhì)特別像他以前見過的“變態(tài)殺人狂魔”。
他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喏?!逼蠲奢p喊了聲,
遞煙的手沒有縮回去。
溫周宴便也沒拒絕,他拿過煙在手里翻轉(zhuǎn)了幾下,聲音清冽,
“謝謝?!?
祁蒙:“不必?!?
啪嗒。
打火機在瞬間亮起的光比遙遠的太陽還亮。
祁蒙已經(jīng)吸了口煙,
他的眼睛似乎一直都是那種睜不開的樣子,
或許是刻意的,
但在溫周宴看來更像是不屑。
他以前只跟這樣子的犯人打過交道。
吊兒郎當、痞里痞氣,
帶著股桀驁不馴的勁兒,
要么不說話,
一說話就是臟得不能聽,但祁蒙比那些人要友好得多。
祁蒙把打火機給溫周宴遞過來
。
溫周宴點燃了煙,青灰色的煙霧順著朦朧光影散在空中,
他仍舊站得筆直,
目光的方向沒有偏移。
這煙一點兒味都沒有,細煙,更像是女士煙。
跟祁蒙的形象也一點不符。
溫周宴抽著也沒多大感覺,就像是嚼個口香糖在嘴巴里。
“有點淡?!逼蠲傻臒熞呀?jīng)抽了一半,帶著幾分不喜道:“那些味重的都扔掉了,將就抽吧?!?
“沒事?!睖刂苎缯f。
他平常抽煙少,各種牌子的都會試試,倒是第一次抽這個牌子,感覺也挺新鮮。
“你在追她?”祁蒙順著溫周宴目光的方向看去,聲音淡淡的,聽不出情緒,似乎他提出的也不是個問句,解不解答都無所謂。
溫周宴點頭,“嗯?!?
之后是漫無邊際的沉默。
兩人默不作聲地抽完了手上的煙。
良久,祁蒙說:“加油?!?
溫周宴愣怔了兩秒,“嗯?”
“起碼她還肯見你?!逼蠲奢p笑了聲,“有機會?!?
溫周宴:“哦。”
“能給你寫那種書的人?!逼蠲烧f:“肯定愛你到骨子里了?!?
溫周宴低下頭,苦澀地笑:“是。但我不知道?!?
他錯過了所有程歲寧愛他的歲月。
“所以。”祁蒙笑了下,“放下很難的?!?
“可她很堅持的?!睖刂苎缯f:“認準了一件事情就不會被動搖的堅持。”
祁蒙沉默片刻,聲音變得飄忽,“人是會變的。她肯來見你,就說明沒有完全放下?!?
溫周宴看向他,
“還有煙么?”
他今天出來的時候換了衣服,兜里沒煙。
祁蒙給他遞了一根。
“真羨慕你?!逼蠲烧f。
溫周宴:“嗯?”
“她還肯來見你。”祁蒙笑道:“我今天被放鴿子了?!?
溫周宴:“……”
他沒看過祁蒙的書,跟這人也不熟。
只是覺得這人身上有股勁兒,但聊天的時候著實也沒感覺到他那股孤狼的勁兒在哪,完全是憑借第一印象去判斷的。
“那你加油?!睖刂苎缯f。
祁蒙笑:“你也加油?!?
兩個陌生人在午后的路邊站著抽了兩支煙。
臨近結(jié)束,溫周宴問:“你一直追不到那個人會放棄么?”
祁蒙漫不經(jīng)心地搖頭,“在我眼里,這世上就兩種人。”
溫周宴:“嗯?”
祁蒙:“一種是普通人,一個是她。”
“放棄了她?!逼蠲砂殉橥甑臒煹匐S意彈進垃圾桶,“那不如去死?!?
溫周宴:“……”
他一直是用漫不經(jīng)心的語調(diào)在說,但話里的虔誠一分不少。
“那她一直不肯見你怎么辦?”溫周宴問。
“多約幾次。”祁蒙說:“或者多約幾百次。只要她沒結(jié)婚,我就有機會?!?
“結(jié)了婚,我也能——”他嘴角微揚,帶著幾分邪氣,“搶?!?
溫周宴點頭:“知道了?!?
“除非她真的愛上別人了?!逼蠲烧f:“那我就祝她幸福。”
溫周宴深呼了口氣,“我一直無法想象,愛上別人的她是什么樣子?!?
“所以,讓她只愛你。”祁蒙
說:“別放棄?!?
溫周宴跟祁蒙的交際也僅止于此。
兩人都不算是健談的人,卻圍繞著那個話題談了十幾分鐘。
最后分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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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明天有約嗎?
辛語在群里艾特了路童宴程歲寧。
路童很快回復(fù):做什么?請我吃大餐嗎?
程歲寧:+1。
辛語:吃飯容后再議,請你們吃精神食糧。
路童&程歲寧:???
辛語:明晚八點熙宴路86號,山盈俱樂部的脫口秀專場,去看嗎?
路童:好耶。我還沒看過脫口秀線下,有什么名人嗎?
辛語:我……算嗎?
程歲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