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氣沖沖的李思文走進前堂,一臉冷漠地盯著李欽載,也不說話。
李欽載三人隨后跟著走進來,看到那個小孩童后,三人頓時露出古怪之色。
薛訥和高歧不由自主地看向李欽載,李欽載卻神情苦澀,無奈嘆息。
其實根本不必解釋,只要不是瞎子,一眼就能看出發(fā)生了什么事。
那個孩童,眉目唇鼻幾乎跟李欽載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不能說貌似神似,只能說一模一樣。
還用解釋嗎還要狡辯嗎
李欽載仰天嘆息,真的沒法解釋了,官司打到李治面前都沒人信。
任何人一眼就能看出,這孩子絕對是李欽載的種。
難怪李思文剛才問都不問,抬手就抽,難怪他說"鐵證如山"。
可不正是鐵證如山嗎,看模樣就足夠說明一切了。
這時李欽載也突然想起來了,記得后院有個丫鬟說過,他曾經(jīng)有過一個名叫"霖奴"的貼身丫鬟,好像是個犯官的女兒,淪入內(nèi)教坊前被爺爺李勣救下,養(yǎng)在府中。
五六年前,那個貼身丫鬟一聲不吭離開了李府,不知所向。
沒想到五年后給了他如此大的驚喜。
李思文盯著李欽載冷笑："孽子,你繼續(xù)狡辯呀！"
李欽載嘆道："我……,爹,您還是打死我吧。"
"老夫成全你！"
李思文怒眉一豎,剛要動手,那位老婦卻跪在他面前,哀聲道："李家郎君息怒,一切都是老婦的錯,老婦不該將孩子帶來,不過這是他娘臨終前的囑托,老婦不得不照辦……"
李思文望向老婦時,臉上的怒容瞬間消失,換上一臉平靜道："老夫人快起來,此事與你和孩子無關(guān),老夫氣的是這孽子不爭氣,做下這等腌臜事,給李家蒙羞。"
老婦搖頭,淚眼婆娑望向李欽載,哽咽道："五少郎恕罪,老婦今日不該來。老婦原是霖奴的姨婆。"
"當(dāng)年韓家坐罪高陽公主案,三族被株連,幸得李老公爺救下霖奴和老婦等婦孺,留我們一方田地茍且過活……"
"霖奴被老公爺收入貴府為丫鬟,本待等到她十八歲許配人家,不曾想竟與五少郎生了情意。"
"后來不知為何,霖奴竟獨自離開李府,投靠老婦,回家后老婦便發(fā)現(xiàn)她已有了身孕,霖奴拼死不愿老婦告訴李家。"
"十月懷胎生子,霖奴本就體弱多病,生產(chǎn)時大崩出血,卻哀求穩(wěn)婆保住李家血脈,孩子生下來了,她卻……"
"霖奴臨終前囑托老婦,這是李家的血脈,不可讓他流落在外,不可與血親分離,托老婦尋機上門認親,給孩子一個安穩(wěn)日子……"
老婦說完已是泣不成聲。
前堂內(nèi)一片靜謐,李思文瞪著李欽載,眼神殺意森森。
薛訥和高歧滿臉震驚,目光不停地在李欽載和孩子身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李欽載卻一臉呆滯。
這就……當(dāng)?shù)?
天塌地陷不過如此了。所有對未來的計劃,所有勾勒的藍圖遠景,人生未來至終點的風(fēng)景,全都變了模樣。
因為一個孩子。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