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里,董曦又從褲兜里掏出了那只黑色的頭套。
李子安看著那只皺巴巴的頭套,心里是真嫌棄:"那個……你跟說實話,這頭套洗過嗎"
"我一次都沒洗過。"董曦說。
李子安:"……"
他覺得他是多此一問,一個連碗都懶得洗的女人,她怎么會洗這只頭套。
董曦拿著頭套往李子安的頭上套。
李子安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能不能換一只新的啊"
"沒有新的。"董曦將頭套套在了李子安的腦袋上。
李子安的鼻孔里鉆進了熟悉的味道,有淡淡的香,那是董曦身上的味道,還有點數(shù)不清道不明的味道,那味道談不上好聞,也談不上難聞,還有點刺激人,很是神奇。
或許,跟頭套儲存的位置有關(guān)。
電梯下行。
"如果老總沒有被感染,我再進去試試。"董曦忽然說了這么一句。
李子安忍不住伸手去摘頭套。
董曦抓住了李子安的手:"你不用勸我,我已經(jīng)決定了。"
李子安也顧不上摘頭套了:"老總之所以愿意親自去試驗,很大的原因是他那么大年齡了,你這么年輕,萬一出點什么意外,那怎么辦"
"你這么關(guān)心我干什么"董曦問了一句。
李子安隔著頭套看不見董曦的臉,他還是說了一句:"萬一你被感染了,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我豈不是少了一個朋友。"
"什么樣的朋友"
李子安微微愣了一下。
朋友還分很多種嗎
沒等他想好該怎么回答,電梯就停了下來,然后董曦就拉著他的手走了出去。
也就在往實驗室走的過程里,他想通了。不管是掃地僧也好,還是董曦也好,兩人都是成年人,該做什么樣的選擇,該承擔什么樣的后果,人家的心里都有數(shù)。
頭套摘下來的時候,熟悉的景象又進入了李子安的視野。這一次張博士并沒有在。玻璃墻后面的實驗室里,而是在控制臺前擺弄那只羅盤。
董曦和李子安進來了,張博士只是抬頭看了一眼,然后又繼續(xù)去擺弄那只羅盤。
李子安打了個招呼:"張博士,在忙啊。"
張博士連看都沒有看李子安一眼。
這情商要是不是負數(shù),李子安敢把控制臺吃了。
李子安移目看著玻璃墻后面的實驗室,玻璃墻后面一團漆黑,什么都看不見。
"董小姐,能把燈打開嗎我想看你一下精武女王。"李子安說。
董曦應了一聲,卻不等他走到控制臺前去開燈,張博士就把燈打開了,然后又去擺弄那只羅盤,還是沒有跟兩人說話。
李子安也懶得搭理他,邁步走到了玻璃墻前。
距離他上次來這里又有一段時間了,精武女王手上的血肉已經(jīng)蔓延到了手腕的部位,生長的速度不可謂不驚人。
李子安看著那只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芊芊玉手,心里暗暗地道:"照這樣的生長速度,恐怕只需要幾個月的時間,精武女王的身體就會長滿血肉,那個時候她會活過來嗎"
這個想法想想都感到詭異。
一個死去了幾千年的女人,身上的血肉早已經(jīng)風化,卻又在幾千年后的某一天長出血肉復活,
這樣的事情大概只有小說里才會出現(xiàn)吧
而即便是小說……
哪個傻逼會這樣寫
突然,李子安的視線里多了一個人,他頓時吃了一驚,遞眼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董曦。
董曦趁著張博士專心致志的研究那只羅盤,李子安這邊有聚精會神的看著精武女王的時候,她竟然自己打開了實驗室的安全門,然后走了進去。
"你出來!"李子安著急的吼了一聲。
他的聲音通過揚聲系統(tǒng)從實驗室里的揚聲器里傳了出來,董曦聽見了但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便大步向精武女王走去。
李子安慌忙跑向了安全門,安全門卻關(guān)閉了。他跟著又向控制臺跑去,卻不等他跑到控制臺前,董曦便走到了精武女王身邊,伸手抓向了精武女王的沒有長出血肉的那只手。
"不要!"李子安吼了一聲。
"不要管我。"董曦就說了這么一句話,伸手毫不猶豫的抓住了精武女王的那只白骨森森的左手。
那一剎那間,李子安感覺他的心臟都快跳到嗓子眼里來了。
直到這個時候張博士才發(fā)現(xiàn)董曦進了實驗室,然后愣愣的問了一句:"大師,董組長怎么進去了"
李子安不想跟他說話。
他的視線緊緊的鎖定著董曦與精武女王的手。
一團白色的粉末從精武女王左手的小臂之中飛騰了起來,涌向了董曦的手。
李子安的心里咯噔一聲:"糟糕!"
董曦也驟然緊張了起來,有那么一個想縮手的動作,可是她最終都沒有撒手。
她是優(yōu)秀的軍人,她身上的勇氣和視死如歸的信念,那都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和
想象和比擬的。
張博士也看見了玻璃墻后面的情況,騰一下就站了起來,看著那團涌向董曦的白色粉末,他的兩只眼睛珠子都快凸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