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蕭文華倒吸一口涼氣,文春林能想象到他此刻臉色鐵青的樣子。
蕭云飛是他唯一的兒子,從小嬌生慣養(yǎng),雖然做生意賺了不少錢,但行事張揚,得罪了不少人,也留下了很多把柄。
這次山河煤礦的礦難,死了二十個礦工,這么大的事情,一旦追查到底,蕭云飛很可能要面臨牢獄之災!
“我知道了?!?
蕭文華的聲音突然變得平靜下來,但這種平靜比之前的震驚更讓文春林心里發(fā)毛,他緩緩說道:“你現(xiàn)在別在辦公室待著,也別回家,直接來我西郊的別墅,我們當面談。記住,路上小心,別讓人跟著?!?
“好!我馬上過去。”
文春林如蒙大赦,連忙應聲。
他知道,蕭文華此刻要和他當面商量對策,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了。
掛斷電話,文春林不敢耽擱,立刻拿起椅背上的西裝外套,胡亂地套在身上,抓起公文包就往外走。
路過秘書辦公室時,他只匆匆丟下一句“我有急事出去一趟,任何人找我都推掉”,就快步?jīng)_進了電梯。
電梯里只有他一個人,鏡面倒映出他臉色慘白、眼神慌亂的樣子,平日里的儒雅和威嚴蕩然無存,像一只喪家之犬。
文春林看著鏡中的自己,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他知道,漢東的天,要變了。
………………
走出省委組織部大樓,夕陽已經(jīng)西斜,金色的余暉灑在街道上,給一切都鍍上了一層溫暖的光暈,可文春林卻覺得渾身冰冷。
他快步走到自己的車旁,司機連忙下車為他打開車門。
“去西郊靜湖別墅,快點,越快越好!”
文春林鉆進車里,語氣急促地說。
“好的,文部長?!?
司機見他神色不對,不敢多問,立刻發(fā)動車子,快速匯入車流。
車子一路向西行駛,遠離了市中心的繁華喧囂,駛向風景秀麗的西郊。
道路兩旁的樹木越來越茂密,夕陽透過樹葉的縫隙,在路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文春林靠在車后座上,閉上眼睛,腦海里反復回想剛才的電話內(nèi)容,試圖理清頭緒。
沙瑞明為什么會突然動手?
是沈青云在背后推動?
還是中央早就有了部署?
唐國富和張萬里是不是已經(jīng)掌握了蕭云飛的證據(jù)?
王圣濤會不會把所有事情都交代出來?
自己會不會被牽連進去?
一個個問題像沉重的石頭壓在他心頭,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甚至開始后悔,當初不該那么賣力地幫蕭云飛和趙宏圖鋪路,不該收受那些好處,不該提拔李慶來、田萬山那些草包……
可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木已成舟,只能寄希望于蕭文華能想出辦法,渡過這個難關。
車子行駛了大約四十分鐘,終于抵達了西郊靜湖別墅。
這里是蕭文華的私人別墅,位于靜湖湖畔,四周綠樹環(huán)繞,安保嚴密,是個隱蔽而奢華的地方。
車子在別墅大門前停下,門口的保安看到是文春林的車,連忙打開大門,沒有任何阻攔。
車子駛?cè)胪ピ海T谥鲃e墅門前。文春林推開車門,快步走上臺階。
別墅的大門已經(jīng)敞開,蕭文華的管家李忠站在門口迎接他:“文部長,蕭書記在客廳等您?!?
文春林點點頭,沒有說話,徑直走進了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