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文華冷冷的說道。
提到蕭云飛,趙宏圖的心臟猛地-->>一縮。
他比誰都清楚,蕭云飛雖然沒在宏圖實業(yè)掛名,但山河煤礦的那筆投資里,有蕭云飛三成的干股,每年的分紅都通過海外賬戶轉(zhuǎn)到蕭云飛手里。
要是這層關(guān)系被查出來,別說他趙宏圖,整個蕭家都得翻船。
“蕭老,您說怎么辦,我聽您的?!?
趙宏圖的語氣徹底軟了下來,此刻的他再也沒有了平時富豪的派頭,只剩下對蕭文華的依賴。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傳來蕭文華翻動紙張的輕微聲響,隨后便是斬釘截鐵的指令:“不能再任由沈青云這么折騰下去了。他現(xiàn)在一邊查礦難,一邊盯著國企改制,下一步說不定就要動光明紡織廠。你那邊趕緊安排,光明紡織廠的后手,該啟動了?!?
趙宏圖的眼睛瞬間亮了。
他當(dāng)然知道所謂的后手是什么。
之前蕭文華就跟他說過,要是以后沈青云查得緊,就用“職工上訪”來攪局,只要上千名職工圍堵省政府,到時候弄死幾個人,沈青云就必須把精力放在維穩(wěn)上,查案的節(jié)奏自然會慢下來。
說不定,他這個省委副書記晉升省長的路,都要斷掉!
“我明白,您放心,我馬上安排?!?
趙宏圖的聲音里多了幾分狠厲,之前的慌亂被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取代:“我這就聯(lián)系紡織廠的老周,讓他今晚就把職工的情緒調(diào)動起來,明天一早就去省政府門口請愿?!?
“嗯,記住,要師出有名?!?
蕭文華的語氣帶著老謀深算的冷靜,直接說道:“讓職工提一提安置補(bǔ)償金發(fā)放和企業(yè)欠薪補(bǔ)發(fā)的訴求,這些都是合理訴求,沈青云不能不管,但也不能馬上解決。只要把事情鬧大,省里就會有人出來施壓,到時候他就顧不上礦難的事了。”
“明白,絕對不會露馬腳?!?
趙宏圖重重點頭,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沈青云焦頭爛額的樣子。
“還有,你自己最近老實點。”
蕭文華最后叮囑道:“少跟外面的人聯(lián)系,尤其是跟云飛的往來,全部斷了。家里的財務(wù)賬本、銀行流水,該清理的清理,別給人留下把柄。有什么情況,我會讓秘書跟你聯(lián)系?!?
“好,我記住了,蕭老?!?
趙宏圖連忙答應(yīng)道。
掛斷電話,趙宏圖長長舒了一口氣,后背已經(jīng)被冷汗浸透,貼在身上黏膩難受。
他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威士忌,猛灌一口,辛辣的液體滑過喉嚨,才讓他顫抖的手稍稍穩(wěn)定下來。
拿起辦公桌上另一部手機(jī),他按下了一個沒有備注的號碼,這是光明紡織廠副廠長周明的電話,也是他安插在廠里的棋子。
“喂,老周,是我。”
趙宏圖的聲音恢復(fù)了平日的沉穩(wěn),帶著不容置疑的指令,直接說道:“光明紡織廠那邊,按之前說的,啟動吧。今晚讓老職工們聚聚,把欠薪和安置金的事炒熱,明天一早,帶著人去省政府門口請愿。記住,人越多越好,情緒要激動,但不能動手,別給人抓把柄?!?
電話那頭的周明愣了一下,隨即壓低聲音:“趙總,現(xiàn)在就動會不會太急了?”
“再不急就晚了?!?
趙宏圖的聲音冷了下來,毫不客氣的說道:“沈青云現(xiàn)在要查礦難,下一步就是紡織廠,我們要是不先動手,等著被他一鍋端嗎?你放心,出了事我兜著,只要把事情鬧大,省里會有人出面壓的。另外,給職工們許點好處,誰帶頭去,事后給兩千塊補(bǔ)助,錢從盛景商貿(mào)走?!敝刭p之下必有勇夫,這是趙宏圖多年來的行事準(zhǔn)則。
果然,周明的語氣立刻變了:“好!趙總,我明白了!今晚我就去安排,保證明天一早,省政府門口熱鬧起來!”
“嗯,別出岔子?!?
趙宏圖掛了電話,將手機(jī)關(guān)機(jī),扔進(jìn)抽屜最深處的暗格里。
他看著辦公桌上的山河煤礦投資報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沈青云,你想查礦難、整國企?我倒要看看,上千名職工堵在你門口,你還有心思管這些事!”
窗外的京州夜景依舊繁華,可這繁華之下,一場針對省政府的“圍堵計劃”,已經(jīng)悄然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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