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鈺城和鄭纓坐在傅鳳城的書房里,蘭靜將兩人請進(jìn)去連茶都沒有上一杯就退出去了。倒不是蘭靜不知道待客之道,而是在京城讀書的時(shí)候被各種皇室秘聞宮斗情節(jié)洗過腦的蘭靜擔(dān)心鄭纓肚子里的孩子,覺得還是什么都不要上更安全一些。
傅鈺城握著鄭纓的手坐在沙發(fā)上,一邊打量著整個(gè)書房。
傅鈺城并不是第一次來這里的,但是他也確實(shí)極少來這個(gè)地方依然感到十分陌生。
傅鳳城的書房很大是兩間房打通的,帶著幾分古樸意味的書房里整整兩面墻都是各種書籍和文件。一張巨大的實(shí)木雕花大桌放在書墻前面,桌上還擺著一盞臺燈一部電話和各種文具文件書籍。
他們坐著的一組沙發(fā)和茶幾跟臥室外間的擺設(shè)相差無幾,顯然是用來接待客人說話的地方,不過傅鳳城常年不在家自然也沒什么客人來。
鄭纓卻是第一次來這里,打量著書房的目光有幾分好奇也有帶著幾分比較。
不得不說傅鳳城的院子里跟傅鈺城截然不同,即便是有冷颯蘭靜三人布置傅鳳城這座院子除了大幾乎沒什么優(yōu)點(diǎn)了。傅鈺城的院子卻是傅夫人親自布置的,處處精細(xì)雅致,即便是鄭纓這樣早就習(xí)慣了住別墅的人也絲毫不覺得有不方便和不習(xí)慣的地方。
傅鈺城的書房也跟傅鳳城的完全不一樣。
沒這么大,雖然也放了不少書但是鄭纓看得出來那些書真的只是放著而已。
“大少,少夫人?!遍T外傳來了蘭靜的聲音,“四少爺和四少夫人在里面?!?
冷颯推著傅鳳城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傅鳳城院子里所有房間的門檻都早就被拆掉了,進(jìn)出房間自然也完全不費(fèi)力氣。
“大哥?!弊谏嘲l(fā)里的兩人連忙站起身來,“…大嫂?!备碘暢强戳死滹S一眼,還是有些勉強(qiáng)地叫了一聲。
傅鳳城平靜地點(diǎn)了下頭,“坐?!?
“謝謝大哥。”
冷颯推著傅鳳城走到沙發(fā)旁邊停下,對望著自己的兩人笑了笑,“你們聊,不用管我?!本娃D(zhuǎn)身走向了旁邊的書墻。
看著傅鳳城這一屋子的書,冷颯突然覺得其實(shí)也不是不能接受在書房的墻壁上打一個(gè)暗門的事情了。畢竟這么多的書而且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很難買到的古籍真本,確實(shí)是很讓人垂涎啊。
哦,不要誤會。
冷爺并不是愛書如命真的打算將這兩面墻的書都一一拜讀。只是純粹的羨慕有這么多書的傅鳳城而已,就像是很多人看見書就想買但是未必真的想讀,畢竟…買書如山倒,讀書如抽絲啊。
我都花了這么多錢和力氣買了,為什么還要花力氣去讀?
不過這會兒她也沒什么興趣和傅鈺城夫妻倆在那里大眼瞪小眼,從書架上抽了一本先前教授推薦過的書,就坐在書桌后面的椅子里低頭翻看起來了。
傅鈺城盯著她這一番舉動(dòng)眉頭緊皺,直到冷颯坐下看書仿佛真的完全沒有理會他們的意思這才收回了視線看向傅鳳城。
傅鳳城神情淡定如故,似乎也沒有覺得冷颯這樣做有什么問題,更沒有讓冷颯回避的意思。傅鈺城和鄭纓都心知肚明,傅鳳城并不打算單獨(dú)跟他們聊,也不打算瞞著冷颯這些事情。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眼底看到了困惑的神色,傅鳳城和冷颯的關(guān)系有這么好嗎?
見兩人不說話,傅鳳城微微皺眉,“有事?”
提起正事兩人立刻放開了心中的雜念,鄭纓垂眸不語,傅鈺城沉聲道:“大哥,我們…是為了薛斌的事來的?!?
傅鳳城神情淡漠地看著他,“你想說什么?”
傅鈺城頓了一頓,深吸了一口氣,“大哥,薛斌畢竟是阿纓的舅舅,請你高抬貴手放他一馬?!比绻皇且呀?jīng)試過了所有能用的法子除了去求傅督軍,傅鈺城是絕不會來找傅鳳城的。
在找傅督軍幫忙和找傅鳳城談判之間,傅鈺城艱難地選擇了后者。
“薛斌?我為什么要放過他?”傅鳳城并不遮遮掩掩,相當(dāng)爽快地就承認(rèn)了薛斌的事情與自己有關(guān)。
傅鈺城咬牙,“大哥,公報(bào)私仇有意思么?薛斌就算得罪了你,他畢竟是阿纓的親舅舅,都是一家人你弄成這樣,讓外人怎么看?”
“一家人?”對上傅鳳城的眼神,傅鈺城有些不自在地移開了眼睛。他說薛斌跟他們是一家人,但是傅鳳城是他的親哥哥,他也沒有放過傅鳳城又怎么好意思請傅鳳城放過薛斌呢?
但是他卻不得不說,“大哥,爹不許別人將那批貨的事情傳出去,外人什么都不知道。在他們眼里,薛斌沒有得罪過你。”
在外人眼中,傅鳳城手伸得那么長去收拾一個(gè)遠(yuǎn)在洛州的海關(guān)署次長,如果薛斌沒有得罪過傅鳳城那就只能是因?yàn)楦碘暢橇恕?
“所以?”傅鳳城問道。
傅鈺城忍著氣,“這次的事情本就是個(gè)意外,更何況…爹已經(jīng)對你從輕發(fā)落了,你轉(zhuǎn)過頭來就對付薛斌,是對爹的處置有什么不滿嗎?”
書房里一片恍如凝滯的沉默,就連坐在書桌后面看書的冷颯翻書的手都頓住了抬頭看了傅鈺城一眼。
書房里突然響起了一聲低沉的笑聲,傅鳳城微微瞇眼打量著眼前這個(gè)他同父同母的親弟弟,“你在…威脅我?”
傅鈺城剛要回話,就被旁邊的鄭纓拉住了。
鄭纓輕聲說,“大哥,鈺城不是這個(gè)意思。我們真的只是想請大哥高抬貴手放過我舅舅。這次的事情著實(shí)是個(gè)意外,我舅舅絕沒有想要害大哥的意思他根本不知道那批貨是大哥的,只是因?yàn)槟桥浭玛P(guān)重大他、他膽子小,才急急匆匆上報(bào)的?!?
傅鈺城臉色微沉,鄭纓在傅鳳城面前如此放低姿態(tài)讓他心情十分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