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也感嘆,古代貴族的生活實在奢侈,一支簪子就能換那么多糧食!
“娘子身子不好,奴婢買了些碧梗米,這碧粳米是河北道產的,本地沒有,要四十文一斗呢?!蓖砭G嘆道,碧粳米大多都運往長安賣的,運到其他地方的少,商家都愿意往權貴府上送人情,所以不僅貴,而且難買,晚綠死磨硬泡的才買到五十斤。
“嘖嘖,可惜了?!蓖砭G忽然感嘆道。
冉顏向她投去疑問的目光。
晚綠道,“那嵌寶石的蝶簪是成對的,單支買折損了不少錢,娘子當時若是把十八娘頭上另一根一并拔了,咱們能賣四十兩呢!”
冉顏撲哧笑出了聲,“你還真是夠黑心的!”
“黑心便黑心罷!奴婢不過是手里攥著旁人的錢,心里舒坦,娘子可是大發(fā)神威,做了回霸王呢!”晚綠想起前幾天冉顏那“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氣魄,就激動的兩眼冒光。
冉顏微笑著任由晚綠在旁邊嘰嘰喳喳,進了院子,兩人在廊下脫了屐鞋,只著素襪踩在木質的地板上,日本的和風便是承襲了唐朝的這種風格。
生計問題解決了,冉顏的病情也在一日日的好轉,因此小院里也頗添了幾分喜氣。
吳修和不知怎的,又忽然決定不走了,有人給吃給喝,也不再去城中坐堂,只偶爾上山采些草藥來充實他的私藏,日子過得優(yōu)哉游哉。
府中僅有的幾個下人只看莊子,不負責伺候冉顏,因此邢娘和晚綠忙里忙外,一刻也不得清閑。
只有冉顏閑的長草,她從前是工作狂,但在大唐又沒有尸體讓她驗,以至于精神支柱倒塌之后,形容有些呆滯,盡管邢娘和晚綠給她出了不少主意,可吟詩作畫也不是冉顏所喜,所以依舊有些無所適從。
握著毛筆,在紙上寫下一個端端正正的“靜”字,冉顏又開始發(fā)呆,她不僅繼承了原主的記憶,也繼承了技能,至于水平如何,冉顏也不甚清楚,只覺得這字寫的端正秀氣,在她看來,字只要能入眼就行,不追求別的。
“晚綠,我想出去走走。”冉顏放下筆,看著一大早好不容易閑下來的晚綠。
“吳神醫(yī)說您身子恢復的好,出去走走也好。”晚綠是個爽快的,行就行,絕不會拐半點彎。她這廂說著,便飛快起身去取了一個冪蘺來,給冉顏戴上。
世人多以為大唐皆是以豐胸肥臀為美,開放熱烈,其實不然,至少貞觀初年還并非如此,女子出門還是需要遮掩一些,不能隨便將容顏示于外人。
冪蘺似是一種斗笠,四周帶有皂紗(黑紗),戴上之后將整個身子都罩住,以后出現的帷帽便是這冪蘺演變而成。冉顏覺得挺新鮮。
時是清晨,熱氣還未上來,夏風中帶著微涼的溫度,十分舒適。
冉顏站在村頭一個小土丘上,俯視村子,阡陌交通,炊煙裊裊,偶爾有狗吠之聲,一片低矮的房舍沐浴在在橘紅的晨光之下顯得靜謐且活潑,那種再世為人的喜悅第一次乍然涌上心頭。
冉顏深深的呼吸著,感受這個純凈的世界,心里卻陡然浮上許多事情,那個叱咤法醫(yī)界的冉顏已經死了,至于殺死她的兇手,相信一定會很快的被繩之以法。
冉顏是個行事嚴謹的,她的辦公室中有諸多機密文件,所以便偷偷在屋內裝了攝像頭,警方排查時,定然能夠檢測到。張助理回去拿了那份文件,定然有記錄,再加上保險柜里那份文件,上面有指紋,光是這兩份證據就足以讓警方把他歸入重大嫌疑犯之列,冉顏相信刑偵隊李隊長的能力,她不會冤死……
要擔憂的是,她現在處境不佳,是得好好想想從今往后在大唐該怎樣活下去。
當仵作?冉氏一族的長老們應當寧愿她死了,也不會同意的吧?更何況,她還不清楚貞觀年間女子能不能任職,即便能當上仵作,將來恐怕又是如上一世沒人敢要!縱然她很熱愛法醫(yī)這份工作,也不得不客觀的想想。
獨身落在唐朝,冉顏忽然有點渴望家庭的溫暖。
機遇給了她再活一次的機會,冉顏覺得不應該再走老路,想到自己還有一手醫(yī)術,覺得可以發(fā)展發(fā)展,只不過她忽然會醫(yī)術恐令人生疑,不如先拜吳修和為師……
冉顏覺得這想法挺靠譜,打定主意后,約莫又坐了一刻,聽見村婦們開始陸陸續(xù)續(xù)的出院門喚自家孩子吃飯。
“娘子,咱們也回去吧?”晚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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