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滎陽鄭氏在歷史舞臺上并不活躍,但因其高貴的門第,光是“滎陽鄭氏”這四個字拿出去都是能砸死人金字招牌,哪里有半點不景氣?
“晚綠是冉家的家生仆婢,因著郎君禁止在家中提起此事,晚綠也知之甚少。夫人是鄭氏二房的庶女,近些年來,錢財方面是有些周轉(zhuǎn)不靈,否則夫人又怎會淪落到嫁與外姓!”邢娘嘆道。
五姓之間通過聯(lián)姻來鞏固世家地位,他們恥與外姓聯(lián)姻。外姓的男子若是想聘娶他們家的女兒,必須要出很大一筆聘金,還要本人也得德行出眾,他們才會考慮。
想到這兒,冉顏也就略略明白冉聞為什么禁止在家里提起此事,若是正值意氣風(fēng)發(fā)之時,傾盡錢財,滿心以為可以娶一個門閥貴女來提高自己家族的身份,到頭來卻才聘娶到一個庶女,恐怕誰都想吐血吧!
“阿耶眼界窄了些?!比筋伒u價道。
盛唐宰相薛元超的一嘆:此生所遺憾者,未能娶五姓女!當(dāng)時薛家已屬以韋、裴、柳、薛為成員的“關(guān)中四姓”之一,但仍如此仰望“五姓七家”,足可見其地位。
所以,哪怕是娶一個庶女,也算是個滎陽鄭氏沾上親了,別人定會另眼相看,可是冉聞卻因沒娶到嫡女而耿耿于懷,鄭夫人過世后,還立刻娶了別家女子,這樣做就等于自動放棄了與鄭家的關(guān)系。
花了那么多錢,結(jié)果自動放棄,冉顏心里覺得其實不是眼界窄,是腦子進水了。
“這門親事是冉公還在世時親自求來的?!毙夏餂]有附和冉顏的評價,然說的事足以表明她很不看好冉聞。
晚綠愣了半晌才回過神來,道,“原來夫人竟是出自那樣的高門大族!娘子若是在冉家實在過不下去了,是不是可以投奔鄭氏?”
“話是這么說……”邢娘訥訥道。
冉顏了然,母親出自高門大族,即便只是庶女,在外人眼里也是高不可攀的尊貴,可在族中,庶女就是庶女,怕是沒什么好待遇,更何況是庶女的女兒。
而且,門閥大族,規(guī)矩更是繁多又嚴(yán)苛,即便是棵好乘涼的大樹,冉顏也不打算去靠。
晚綠只是心直口快,稍微過一下腦子,就明白了原因,遂干干的笑了笑。
冉顏心里惦記著她那鍋芋頭湯,快步走到爐子邊。
對于這個唐朝父親,因為沒有感情,所以冉顏沒有絲毫傷心,只是覺得原來的冉顏可憐罷了。
“煮太爛了。”冉顏看著一鍋芋頭,轉(zhuǎn)頭對邢娘道,“今晚不用做飯,我們吃芋頭。”
“好?!毙夏锟慈筋佇那椴诲e,便笑著應(yīng)了。
冉顏指揮晚綠端著鍋,正欲往廚房去,院門卻砰砰砰的響了起來。
“何人?”晚綠揚聲問道。
外面?zhèn)鱽硇P的聲音,“小的是邵明,桑先生前來拜訪十七娘?!?
桑辰?冉顏微微挑眉,上次送硯臺,勉強還能說是為了報答冉顏對周三郎的救命之恩,這次又是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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