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是桑辰吧?!比筋伆櫭?,腦海里浮現(xiàn)他風(fēng)騷的俯身聞花,又浮現(xiàn)他面色蒼白的詢問姜片之事……
“自然是他?!比皆粕娙筋仢M臉不信的模樣,遂分析道,“他出身博陵崔氏,名聲顯赫,連在皇上那里都是掛了名,皇上面上雖然對他很是頭疼,但依舊很是看重,而且他已十九,身邊卻無一侍妾,亦從未風(fēng)聞他對哪個女子動心,這樣的人,是不是世間再難尋?”
冉顏點點頭,“十哥,你也是世間難尋,十八九了也未曾娶妻,身邊也無侍妾,那蕭頌也是世間難尋。”
說到蕭頌,冉顏不無挖苦的意思,這怪不得她缺德,誰讓這人總是跟她作對。
“嗤!你這個丫頭!”冉云生抓了一大把花花草草,繼續(xù)丟她,“總之,如若不是隨遠先生,你與嚴二郎的婚事恐怕就這么定了。嚴二郎也不錯,年輕有為,嚴、冉兩家也門當(dāng)戶對,是一門好親?!?
冉顏笑著躲開落下的花瓣。
不管心理年齡,冉顏現(xiàn)在才十六歲,根本還是個小姑娘,這么急匆匆的談婚論嫁,讓她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
冉云生見冉顏不是很中意桑辰的樣子,嘆了一聲,“嚴二郎也不一定會比隨遠先生更好。阿顏好好想想,十哥定會為你做主?!?
冉云生看她點頭,便跳下海棠樹,落在院子。他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略有些剝落的院墻,輕輕嘆了口氣,道,“阿顏,早些休息?!?
隔壁傳來冉顏輕輕淺淺的聲音,“好,十哥晚安。”
冉云生怔了怔,唇勾起一個美好的弧度,輕輕道,“晚安。”
月光皎皎,夜幕上的牛郎星和織女星緊緊挨著,莊子上的喧鬧也漸漸安靜下來,只傳來幾聲狗吠,冉顏令邢娘熄燈,便回屋上榻休息。
朦朧的光線中,冉顏輾轉(zhuǎn)反側(cè)許久,才有些睡意,眼皮漸漸沉重,陷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幽黑冰冷的水里,有一絲光線漸漸照射進來,冉顏瞇著眼睛,看清楚面前這一具沉在水中的尸體,白素裹住面龐,能看出她玲瓏挺翹的鼻子。
冉顏這次決心不能受到任何干擾,一定要解開她面上的遮擋物,看看這個人究竟是歌藍還是殷晚晚。
她伸手探到尸體腦后,飛快的解開素布,一層層,呈半透明狀,素布很薄,像是蠶繭一眼將她的面容裹住,裹了很多層,冉顏有些著急,若是有剪刀就好了。
白色半透明的素布在水中慢慢散開,宛若一朵輕盈花兒一般。
“阿顏,我想解脫。”有個女子在冉顏耳邊輕輕絮語,帶著無邊的惆悵,和迷茫。
“阿顏,聽說狐貍是極有靈性的,能修煉成仙,我下輩子一定要投生成一只狐貍,即便修不成仙,也能去任何地方……要么,變成山野里的一朵小花也成,嘻嘻,你以后可不要亂采小花,萬一那就是我呢!”
漸漸的那個歡快的聲音變得驚慌、恐懼,“阿顏,我好疼!”
冉顏極力撇開外聲干擾,飛快的解著尸體上裹住的素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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