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她確實沒有要說的意思,便不再追問,繼續(xù)盤問幻空驗尸的事情。
“要驗的是什么人呢?”劉品讓繼續(xù)一副“爺爺帶你去看金魚”的誘哄表情。
幻空小尼姑還就是吃這套,神情也放松不少,“是我的母親,她六年前過世,我們住在江寧時,母親一直纏綿病榻,有一天我出去玩回來,母親就已經(jīng)過世了,她躺在地上,嘴里還有血……她一定是被人殺死的……”
幻空的眼眸中滿是驚懼,宛如受驚的小鹿,可見母親的死狀給她極大的精神創(chuàng)傷。
冉顏看了幻空一眼,她現(xiàn)在是十二三歲的模樣,六年前大約六七歲,也能懂得一些事情了。
不過,怎么看起來在寺院長大的孩子思想都比較單純呢?幻空比桑辰看起來正常點,冉顏覺得,可能是因為她的師父比桑辰的師父正常。
“你既然住在江寧,又怎么會在蘇州影梅庵?還有別的親人嗎?”蕭頌向來不會放過案發(fā)周圍的任何疑點,他習(xí)慣搜羅大量的線索,然后根據(jù)各種物證串聯(lián)起來。
幻空往劉品讓身后縮了縮,小聲道,“母親過世后,我拿了所有的錢給母親下葬,后來流落街頭,是師父化緣的時候在街邊撿到我,把我?guī)Щ貋?。?
“這么說你只是懷疑自己母親死于非命,卻沒有懷疑的對象?!笔掜瀾袘械膿沃^,如星子的眼眸微微瞇著,像是要睡著的模樣。
幻空又怕又倔強的道,“隔壁家的劉嬸就成天嚼舌根,每次提到母親都一副痛恨的樣子……還有坊口的張順,看見我母親就色迷迷……”
從幻空話中,可以隱隱猜測,她與母親相依為命,她的母親可能是寡婦也可能是未婚而孕,所以遭受別人白眼。
而蕭頌幾人明顯對這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案子不感興趣,而且是一件陳年舊事,劉品讓是蘇州刺史,手伸不到人家淮南道的江寧城去,遂也不再繼續(xù)詢問。
蕭頌是刑部侍郎,雖然大唐的案子都歸他管,但他若是連這等案子都插手,恐怕早晚把自己累死,于是閉目養(yǎng)神,聲音低低微帶沙啞慵懶的道,“明日我修書一封,你可以拿著這封信去尋江寧縣令,他自會幫你徹查?!?
幻空神色一喜,卻悄悄看了冉顏一眼,冉顏在她師姐的八卦中已經(jīng)被神仙化,也或者是妖魔化,導(dǎo)致幻空覺得,這世界上沒有比她更厲害的仵作了,心里依舊想求冉顏幫忙驗尸,但見她一臉冷漠,也不敢開口,只向紅著臉向蕭頌行了佛禮,“多謝按察使?!?
一般女子見到蕭頌都是這個反應(yīng),又怕又著迷,冉顏余光注意著幻空,一種不安再次浮上心頭,自己不會真性冷淡吧!這世界上真正柏拉圖式的純精神戀愛與穿越的比例不相上下,那這輩子豈不是也找不到男人?冉顏憂心忡忡的想道。
幾人忙了好幾個時辰,寺院已經(jīng)是第三次給送來晚飯。
眾人也都饑腸轆轆,可飯菜一擺上桌,頓時就失去了胃口。他們?nèi)艘粋€刺史,兩個刑獄方面的官,也是經(jīng)歷過風(fēng)浪,見過不少死人的,對于冉顏那種細致的解剖有一定的抵抗力,但不代表撐過去就能以平常心看待。
余博昊匆匆跑到茅房吐了出來……那個米飯……小小的長長的,白白胖胖……
他嘔吐的聲音從后院傳來,弄的蕭頌和劉品讓胃里直泛酸水,看著面前的飯,實在下不去口。虧得這里還是寺院,沒有紅燒肘子之類的食物,不然可更要糟糕了。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