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瀟暮雨灑江天,一番洗清秋。
清晨還是陽光普照,過午之后卻陰云密布,到傍晚時分已是瀟瀟暮雨。云從寺周圍盡是百年銀杏樹,還有大片的楓樹林,煙雨氤氳中,黃色如灼灼日光,紅色如烈烈火焰,將如詩如畫的江南雨天燃燒出幾分熱烈來。
冉顏從早到傍晚,便一直在云從寺中與劉品讓討論案情,凈垣師太死的太蹊蹺了,她雖然早早便謀劃殺冉顏,可是案情的始末始終連不上,到現(xiàn)在也沒有人知道她為什么要殺那些年輕郎君,余博昊大膽設(shè)想,她是為了滿足私欲,而后滅口。
這樣也勉強能解釋為什么每個郎君身上都沾染***。
“你說的有一定道理,但是……為什么三個郎君的死法不一樣?她好像特別照顧第三位郎君。難道這位郎君最能令她滿足?”冉顏疑惑道。
劉品讓老臉僵住,余博昊也滿臉尷尬的咳了幾聲。對于冉顏的生猛,他們已經(jīng)稍微有點免疫力了,所以勉強沒有失態(tài)。
冉顏淡淡瞥了他們一眼,渾然未覺的繼續(xù)道,“從那位郎君體內(nèi)抽出的血液,出現(xiàn)在幻空母親的墓中,還弄成那種模樣,恐怕不是巧合。可知道她們之間有什么瓜葛嗎?”
“幾名女尼出家前的身份已經(jīng)在察訪了,但至今還沒有消息,不過昨日按察使吩咐仔細搜查破廟和挖玉簪花田,在破廟里發(fā)現(xiàn)一些東西?!眲⑵纷屖沽藗€眼色,讓余博昊把東西拿出來。
余博昊從旁邊的箱子里取出一個布袋,用帕子裹住手,將里面的東西取了出來,“是一件染了血的衣物,看上去像是男子的衣物,還有……”
余博昊有些興奮的道,“根據(jù)娘子畫出的兇器形狀,在破廟里找到一樣相符的。那個破廟是關(guān)公廟,可疑兇器便是關(guān)公塑像手中的長刀柄,因為年代久遠,上面的刀已經(jīng)丟失,只剩下一個柄,可以抽出來。”
“玉簪花圃?出了結(jié)果嗎?”冉顏一邊查看血衣,一邊問道。
昨日蕭頌讓挖的時候,劉品讓雖然口上答應著立刻去挖,卻需要時間調(diào)配人手,他覺得搜破廟比較重要,便令人先過去搜廟,所以并沒有真的即刻去挖花圃,直到今日過午之后才抽出人手去挖花圃。
冉顏也并不奇怪,官場上的人么,一般都是說一套做一套。
翻看到中衣的時候,冉顏忽然頓住手,看著衣物上被劃破的一個洞,欣喜道,“兇手受傷了!”
“為何這么說?”余博昊把劉品讓的疑問一并說了出來。
“你看這中衣和外衣,這里有個洞,衣服上的血跡雖多,但大都集中在外衣上,而這一塊,只有中衣上有,外衣卻很少……”冉顏道。
余博昊茅塞頓開,“兇手受了傷,血從里面透出來!”
劉品讓道,“說的也有道理,可這個破洞明明是圓的,怎么血跡是長的?看上去并不像是流出的血沾染上的?!?
冉顏沉吟片刻道,“看這個流血量,明顯只是輕微的劃破一層表皮,很有可能是死者用尖銳的東西想刺兇手,卻被兇手握住手腕,所以并沒有造成很深的傷害,而是爭扎之間,劃出了一道血痕?!?
“是簪子!”劉品讓和余博昊異口同聲道。
冉顏腦中閃過那三具尸體,不對,三具尸體有兩個是用發(fā)綸,一個用束發(fā),并沒有人使用簪子簪發(fā),而且那樣的爭執(zhí)是生死較量,力氣必然很大,而那三具尸體的手腕上均未曾發(fā)現(xiàn)瘀痕……
死者都是與女子私奔的話……
“一定不止這三具尸體!”冉顏篤定道,她忽然很佩服蕭頌,因為他早就想到這個問題,而且猜測兇手匿尸之處,否則他不會無緣無故的讓人挖玉簪花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