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綠一改往日活潑的性子,絲毫沒有重回故地的激動與欣喜,冉顏輕輕一笑,看來心里不喜歡的人可不止她一個。
臨水居是建在池塘邊緣,有一個延伸進池塘中的水榭,滿池的荷花已經枯敗,只留下干枯的荷葉耷拉在水面上,以及一根根亭亭的枝干。
冉顏命人搬來胡床到水榭上,兀自坐了下來,賞這一幅殘荷圖。這些相對于從前過于清閑的日子,讓冉顏已經開始學會享受生活,多了一雙發(fā)現(xiàn)美的眼睛。
邢娘等人將東西放下,開始重新收拾一遍屋子。
晚綠取了大氅給冉顏披上,跽坐在她身側,不滿道,“娘子,奴婢不是想傷你的心,可不說出來實在不快。”
冉顏接過她捧來的熱茶,任由熱氣撲到面上,“你什么時候也學會吞吞吐吐了。說罷?!?
“郎君他根本就不是真心疼愛您,您這手臂吊著,明顯是傷的不輕,可他半句也沒問,便是高氏也還虛偽的問了一兩句呢!”晚綠眼珠子都紅了,可見實在氣的不輕。
冉顏抿了口茶水,皺眉道,“下次莫要放橘皮?!?
“知道了,娘子就沒什么想法?”晚綠本來是很高興能回府的,可方才看見冉聞的態(tài)度,心一下子冰涼,已然預料到以后的日子不會順當。
“我在冉府也不過是個過客,有什么好在意的?中秋之后我會隨著十哥一并去長安,你們的身契都在我手里,自然都是跟著我走?!比筋伒馈?
“真的?”晚綠眼睛亮亮的看著冉顏,滿是憧憬的道,“長安??!聽說長安可多胡姬了,都是金發(fā)碧眼,肌膚塞雪,奴婢還沒見過呢!”
冉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敢情你想去長安就為了看美人兒?”
“才不是,沒有比娘子再美的美人了,奴婢是瞧個新鮮。”晚綠喜的不知如何是好,起身道,“奴婢去告訴邢娘和歌藍?!?
“之后讓歌藍過來?!比筋伒脝枂柛杷{愿不愿意跟她一并走才行,畢竟為原主報仇是歌藍的心愿。
冉顏一個人坐著,掏出袖子里的長簫,放在唇邊試了試。她想拿這把簫作為防身武器,可若是不會吹,卻走到哪里都帶著它,豈不是很奇怪?
原主是個懂音律了,冉顏折騰了一會兒,竟也勉強能弄出個調子,只是不堪入耳罷了。冉顏心嘆一聲:果然是沒有什么藝術細胞??!
身后響起腳步聲。
冉顏側頭看了一眼,正是歌藍抱著筆墨紙張過來。
“都聽說了?”冉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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