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縣令雖然打著傘,卻渾身都已經(jīng)濕透,襆頭上也滴著水,見到蕭頌連忙道,“下官無禮沖撞入院……”
“說正事?!笔掜灥驍嗨脑?。
“是,是!”大雨中馮縣令幾乎是用大喊的,“回稟蕭侍郎,又死了一個!經(jīng)過辨認,是住在洛陽的王四,死在了十里外河堤上,被人砍死。”
蕭頌劍眉蹙起,閃電一亮,照亮天地。
馮縣令正仰頭等著指示,剎那間他看見蕭頌面容冷峻,仿佛帶著雷霆萬鈞之勢,比耳邊滾滾雷聲更為可怖。當下屏息,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去現(xiàn)場?!笔掜炘捯粑绰洌艘呀?jīng)入了雨中。
馮縣令連忙撐傘,可惜蕭頌高出他一頭,人高腿長,幾步便將他甩在了后頭。
很快門外響起馬蹄聲,漸漸遠去。
晚綠站在外間,手里捧著一把傘,愣了半晌,她實在不敢相信,那個渾身煞氣的人會是方才還笑語逗自家娘子開懷的風趣郎君。
冷風吹進屋,晚綠打了個哆嗦,匆匆跑進內室,“娘子,蕭郎君走的急,奴婢的傘沒送上?!?
“那就算了?!比筋佊行├Ь耄杷{見狀便起身去看看邢娘是否把藥煎好了。
晚綠擱下傘,才呼出一口氣,“娘子,您沒看見,方才蕭郎君可嚇人了。他那個綽號叫什么來著,對,‘長安鬼見愁’,奴婢覺著這稱呼還是客氣的了?!?
冉顏不以為意的道,“這兇手太囂張了,伸手拔老虎須子,他能不發(fā)飆?”
晚綠頷首,收拾案幾時,拿著那張“案宗”問道,“娘子這東西擱哪兒?”
冉顏唇畔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我看看?!?
方才她只是略略看了幾眼,并未細看,眼下看起來,這份案宗寫的著實專業(yè),條理分明,人證物證齊全,只是在犯罪動機處空白下來。
“唔,看來還要審問審問犯罪動機?!比筋伿栈啬抗?。
晚綠嘟囔道,“娘子平時挺通透的,這會子倒犯糊涂了,這個犯罪動機還要審問么?明明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動機就是:打算把娘子騙回家當夫人?!?
冉顏陡然間覺得熱血上涌,直直沖到臉頰,干咳了幾聲,“晚綠,你以后含蓄點?!?
“奴婢以前挺含蓄的,上回歌藍告訴奴婢,您抓著蕭郎君的手問‘是表白還是調戲’,奴婢以為娘子喜歡這樣呢?!蓖砭G一邊打趣冉顏,一邊把“案宗”仔細收好,和桃花簪放在一塊。
冉顏看著屋頂裝尸體,心道歌藍平時看起來一本正經(jīng)的,怎么也會八卦呢?
“娘子……”晚綠情緒忽然低了許多,“歌藍還能說話嗎?”
冉顏收回神思,“她的聲帶已經(jīng)恢復的差不多了,應該能發(fā)出聲音來,可能她太久沒有說話,忘記該怎么發(fā)聲,平時讓她和你一起多多練習……過來,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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