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市還是一如往昔的生機勃勃,冉顏看著外邊,不覺便想起了除夕那日和蕭頌一起逛街的時候,心中有某些東西滿溢,卻又顯得空落落。不知不覺,已經(jīng)一個多月不曾見過他了。
馬車停了下來,車夫道,“顏娘子,到錦繡坊了?!?
冉顏之前路過錦繡坊,鉤角斗檐,門口牌匾上“錦繡”兩個字飛走龍蛇,十分氣派。
晚綠先跳下車,冉顏剛動了身子,便聽外面驚叫一聲,不由道,“發(fā)生何事?”
“沒……沒事?!蓖饷?zhèn)鱽硗砭G驚魂未定的聲音。
冉顏疑惑的撩開簾子,便對上一張帶著戲謔笑意的俊顏。他還是一襲暗紫色圓領(lǐng)廣袖常服,墨發(fā)綸起,一如往日的精神奕奕。
“愣著做什么,快下來?!笔掜灤己竦穆曇魩еσ獾馈?
冉顏怔了一下,在他的攙扶下下了車,“你今日不上朝?”
“今日圣上身體不適,點了卯就散朝了?!笔掜炗挠膰@了口氣道,“是不是天也憐我?”
“蕭侍郎?!毙夏镆幌萝嚕愫苡屑记傻臄D開他,“區(qū)區(qū)小事,還是讓老奴來吧?!?
蕭頌總不好擠回來,只得隔著個邢娘“遙望”著冉顏。
“你還是回官署吧,你視事的時間跑出來,小心被御史臺的人參上一本!”冉顏見了他也很開心,但她曾經(jīng)也聽冉平裕說過,刑部尚書張亮調(diào)動在即,上面的一個空缺,蕭頌可能頂上,雖然這種可能性也不算很大,但在這樣的節(jié)骨眼上被御史臺參一本也是很讓人郁悶的。
更何況,他這樣把冉顏放在心尖尖上,被那些別有居心之人知道也于冉顏無益。
蕭頌權(quán)衡之下,覺得反正還有兩個月就娶回家了,到時候想怎么看就怎么看,誰也不能攔著,所以也不再堅持,頜首道,“那我回去了?!?
“嗯?!比筋伒馈?
他們的道別向來如此干脆,只是這次冉顏走上臺階的時候,駐足看了蕭頌一眼,卻見蕭頌在馬上也正回頭,沖冉顏燦然一笑,馬蹄揚起清塵,廣袖拂動,漸漸消失在視線里。
“娘子!人都看不見影子了!”晚綠調(diào)笑道。
冉顏伸手輕輕敲了她腦袋一下,“膽子愈發(fā)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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