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頌雖然孤住很久了,但好歹是門閥大族出來的,小時候耳濡目染也比冉顏懂的多。
冉顏默不作聲的聽著,這些方面她直接是九級傷殘,完全不能自理,好在蕭頌似乎很懂。
兩人到達坡頂,正在摘花的侍婢們瞧見九郎竟然背著九夫人上來,均是滿面驚詫,連晚綠都沖過來,急道,“娘子哪里傷著了么?”
冉顏伸手敲了她的腦門,“你就不能想我點好?!?
晚綠這才松了口氣,旋即捂嘴揶揄的笑看冉顏,小聲在她耳邊道,“郎君和娘子真是恩愛。”
冉顏微微一笑,轉(zhuǎn)移話題道,“我去瞧瞧你們摘的怎么樣了。”
“郎君可要同夫人一起瞧瞧?”晚綠大著膽子道。自從冉顏過門,晚綠從來不敢同蕭頌說話,只因他嚴肅起來,實在嚇人。
蕭頌微微頜首,執(zhí)了冉顏的手,隨她一并往花叢深處走。
竹簍并不大,比洗臉的盆口還小一半,六名侍婢的竹簍里已經(jīng)幾乎裝滿,依照冉顏的要求,只摘了半開的花苞。
蕭頌只默默立于一旁,陪冉顏一起查看,神情淡淡的,似無絲毫情緒。他在人前一貫如此,面對需要應(yīng)酬之人,會自然而然的談笑風生,分不清真心假意,對待不需要有情緒的人,基本便是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看起來有些慵懶、漠然。
冉顏察覺到周圍的侍婢連呼吸聲都不敢發(fā)出,不禁看向蕭頌,“看花就看花,板著一張臉做什么?!?
蕭頌干咳了一聲,不是他故意如此,只是習慣一時改不掉,再說也沒人讓他改。
“不看了,咱們?nèi)デ懊婵达L景,我知道個好地方?!笔掜灡砬樽匀坏亩嗔?。
冉顏點頭,放下花隨著他離開。
高地上的風略大些,風將衣袍吹的翩飛,凋落的蘭花瓣被風卷起,在空中打著旋兒,滿鼻的幽香。
蕭頌帶著冉顏穿過一小片松林,面前豁然開朗,遠處平坦的原野,滿眼的綠意直延伸到天邊,甚至能瞧見不遠處有在田間勞作的村民。腳下就蕭氏聚居之處,尤其是祠堂,一目了然。
“你方才故意說那話給誰聽?”冉顏想起蕭頌上山之前提到了春來。
“春來的祖母?!笔掜灢榘敢幌虿环胚^任何細節(jié),他知道春來的祖母眼睛瞎了,但是聽力比同齡的老者要好許多,而且每日快午時的時候,都會在院子里自己折騰著弄點吃的,因此他說的話,她定然聽得見。
蕭頌見冉顏皺眉,立刻道,“這也不全然是利用,倘若老人家當真能讓春來吐露只片語,我盡力保春來性命還不行么?”
“權(quán)宜之計,我又沒怪你?!比筋佅蛏较聫埻袄先思夷芤姷酱簛砻??”
“放心吧,族里憐老人家孤苦,并未阻止她去探望,但是每次都有人在場,我已經(jīng)命人清除,她們想要說什么話都方便,只有我的人能聽見?!笔掜炐Φ馈T谒螄屗槿氪耸聲r,他便順安排好了祠堂的守衛(wèi),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怎么鉆防守空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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