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要是想問那竇四娘那侍婢一些問題,案情關(guān)系到我和我蕭家的名聲,我不得不慎重,諸位都在場,應(yīng)該沒有什么不便吧?”冉顏必須要把自己的嫌疑摘除,并且引導(dǎo)他們更往別的地方上去想,此時不反客為主,恐怕就會失去了掌握案情節(jié)奏的機會。
孫振略一思忖,便同意了。
袁少尹令人將那侍婢帶上來。
之前冉顏并沒有太過注意這名侍婢,眼下一瞧,竟然還是個美人胚子,身材修長,雖然沒有竇四娘那樣火辣,卻也算的上玲瓏有致,五官生不算精巧,搭配起來卻別有一種明麗之感。
那侍婢被冉顏毫無情緒的眼神嚇的縮瑟了一下,連忙垂頭給屋內(nèi)所有人施禮。
“你坐下吧?!痹僖Σ[瞇的指了指主座對面的一張席子。
侍婢悄悄看了冉顏一眼,見她依舊平靜的看著她,那種眼神……那種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死人似的,讓人心頭禁不住發(fā)麻。她雙膝發(fā)軟,幾乎站立不住,不得不順勢在席上跪坐下來。
冉顏語調(diào)平靜,如她的表情一般,“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芍藥。”她的音質(zhì)其實非常清亮,猶如鳳啼,卻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拘謹(jǐn),聽起來弱弱的,有些抖。
“芍藥。”這個名字倒是與她的樣貌有幾分相配,冉顏頓了一下又道,“你們家娘子是離開這里多久以后開始毒發(fā)?”
芍藥垂著頭,依舊是怯生生的語氣,“大約有小半個時辰?!?
“毒發(fā)時是什么情況?說仔細(xì)些?!比筋伒馈?
冉顏的語氣與方才無異,芍藥卻是渾身一抖,怯弱的聲音里更是帶了一絲哭腔,雙肩不斷的抖動,半晌才抽噎道,“娘子……從醫(yī)館出去之后,娘子心情大好,覺得自己日后有了希望……興起之下,便說去知賢樓慶賀一番,到了知賢樓,要了一個雅間,等菜色上的差不多了,娘子心情好,也讓奴婢坐下一起吃,奴婢剛剛坐下來,便瞧見娘子眼睛下面泛紅的,便問她可有哪里不舒服……”
芍藥哽了一下,眼淚吧嗒吧嗒的滴落在她膝蓋前的席子上,“娘子說,覺得有些熱。奴婢當(dāng)時也不曾在意,心覺得定是天氣太炎熱,所以便起身找小廝要了一盅消暑湯,返回來便瞧見…………見娘子滿臉都是血,她掏了帕子在擦拭,奴婢嚇的蒙了片刻,便立刻讓小廝去叫一聲,娘子被自己滿手的血嚇的尖叫了一聲,暈倒在地上,奴婢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抱著娘子哭,等醫(yī)生來了,娘子已經(jīng)……”
對于芍藥的這番說辭,冉顏持懷疑態(tài)度。芍藥在面對兩個官員、一個侯夫人,尚且沒有一般奴仆那種畏縮,誠然她方才看上去很害怕,但是她語表述雖然有一絲的斷續(xù),卻十分有條理,說明她腦子還是很清明。這樣的一個人,她家娘子流了滿臉血,她會不知道節(jié)省時間背著傷者去就醫(yī)?
小廝這一來一回可就要花費不少時間,即便能救活,時機也早已耽誤過去了。
但冉顏也并未將此事捅出來,轉(zhuǎn)而問起別的事情,“也就是說,上菜時候曾經(jīng)有小廝或侍婢進(jìn)去過,除了你之外,還有別人接近你家娘子?”
芍藥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小廝只是把飯菜放到了幾上,距離娘子約莫也有三尺遠(yuǎn)?!?
冉顏暫頓了一下,話問到這里,意思明顯懷疑芍藥殺人,但她居然并沒有趁機開脫!是太實誠,還是真心關(guān)心殺竇四娘的兇手?抑或是其他不為人知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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