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郎君不曾寫情話么?”晚綠見冉顏面色凝重,心覺得是不是蕭頌沒有說些溫存的話。
“是啊。”冉顏喃喃道,“的確是未曾說情話?!?
晚綠正想著怎么安慰她,便聽她繼續(xù)道,“相隔萬重山水,寫了纏綿話兒也不過是平添傷懷,不若不說。”
蕭頌也必然是這么想的吧。
冉顏垂眸,看歌藍(lán)將火盆潑熄,心里一陣泛空。
“夫人?!遍T外有侍婢喚道。
晚綠去開了門,“何事?”
“這是有人送至門房的信函。”侍婢雙手遞過來一封信。
晚綠接了過來,問道,“不知道是何人送的么?”
侍婢答道,“不知,送信來的是個中年婦人,門房問了,但對方不愿意透露身份,只說夫人見到信,自然就會明白。門房見對方只是仆人,舉止氣度皆不俗,便不敢耽擱的讓奴婢送了來?!?
“知道了,下去吧?!蓖砭G道。待侍婢下樓去,才轉(zhuǎn)身繞過屏風(fēng),將信遞到了冉顏面前。
冉顏心中也疑惑,這個時候,誰會給她遞信?
拆開信函,里面只有一張紙,冉顏看了上面的內(nèi)容,面色微微一變,語氣略有些急促的對晚綠道,“去請劉醫(yī)生來!”
晚綠見冉顏的面色,也不敢大意,應(yīng)了一聲便匆匆跑下樓去。
冉顏將手里的信遞給了歌藍(lán)。
“會不會是圈套?什么人會無緣無故的抓桑先生,跑到咱們府上來勒索?”歌藍(lán)看罷,不禁疑道。
“在長安,知道我與桑辰有些交情的人也不多?!比筋亸?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但是揉著太陽穴的手細(xì)不可查的顫抖著。
這些年來,冉顏無數(shù)次的夢到自己在秦云林出事之前有機(jī)會阻止,也夢到無數(shù)次秦云林被凌辱的畫面,這已經(jīng)成了一塊心病。她任何時候都可以很冷靜,可是倘若遇見這樣的事情,便立刻失去了判斷力,所以她果斷把事情交給歌藍(lán)和劉青松,希望他們能給個冷靜的意見。
“冉顏!”劉青松沖上樓,懷里抱著一個包袱,喘著粗氣,把包袱攤開在冉顏面前。
里面露出一件布袍,冉顏今早才見過桑辰,再加之方才接到那樣的消息,自然一眼便認(rèn)出這是他衣物。
歌藍(lán)見冉顏面色陰郁的嚇人,連忙勸道,“夫人,您冷靜些,這衣物很是尋常,若想仿制很容易!”
“誰能保證一定不是他!”冉顏緊緊抓著衣物,滿眼戾氣。
誠然,冉顏不喜歡桑辰,也不喜歡與他相處,然而桑辰除了是她來到大唐交往較深的第一個人外,他本身如清水的純凈,也令冉顏頗為欣賞,讓她有一種想保護(hù)這種純凈不被破壞的沖動。
從來沒有一個時候,冉顏會如此渴望蕭頌在身邊,就如上次冉云生失蹤那樣,縱然她做事還是沖動了些,可也不至于失去辨別的能力,他能夠安撫她的情緒。
“此事要想周詳一些,我已經(jīng)派人去桑辰住的地方去尋他了,等等消息吧?!眲⑶嗨稍陉P(guān)鍵時刻,倒也拿出了正經(jīng)的樣子。
冉顏看著他肅然的模樣,輕輕吁了口氣,“放心吧,我眼下雖失去了方向,但智力沒下降?!?
有蕭頌在的時候,她會縱容自己小小的沖動一下,因為他是冷靜的,既然容她去做,必然是有把握收拾好殘局,可如今,必須要步步為營。
有上樓的腳步聲打斷了沉默,來人在門前停住腳步,恭聲道,“夫人,東陽夫人來訪?!?
“誒?”劉青松滿臉詫異,“她不是重病臥床?不好好在蘭陵呆著,跑長安來做什么?”
冉顏閉眸深呼吸一下,才道,“請東陽夫人去廳內(nèi)?!?
“冉顏,你可要繃住了啊,不管她說什么?!眲⑶嗨杉词共恢朗掜炚f的那些內(nèi)容,也從中嗅到陰謀的味道,“我在這里等著桑辰的消息?!?
“歌藍(lán),你與劉醫(yī)生一起在這里等著吧?!比筋佌酒鹕恚谅暤?。
她垂眸看見劉青松有些不安,便道,“放心,我已經(jīng)做好了接招的準(zhǔn)備。”
說罷,領(lǐng)著晚綠走出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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