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找到不望山了嗎?有什么線索?”
“我只是找到不望山線索,又不是了解不望山?!?
王芥無奈,“那就隨便找個方向走吧。”他朝著被打飛那人的方向走去。
方有才連忙跟上。
明明打飛不是很遠(yuǎn),但他們順著砸斷的樹枝痕跡找,就是找不到。
那一縷陽光始終穿不透霧氣。
地面坑坑洼洼,里面都是酒水。
方有才甩著大鵝撥樹枝,王芥警惕四周。不久后,他們看到遠(yuǎn)處地面幾具糾纏在一起的白骨。
看起來像是扭打,一具白骨手掌刺入另一具白骨腹內(nèi),還有一具白骨腦袋沒了半個。地面到處都是扭打過的痕跡。原本洼地的酒液都呈猩紅色,不知道多少年竟還能看出來。
方有才蹲地上撿起一塊塊長條形干癟之物,“這什么?”他放在鼻尖聞了聞。
王芥看了看那幾具骨頭,又看著地面,腦中冒出驚悚的猜想,“肉?!?
方有才疑惑,“什么肉?”
“他們的肉?!?
方有才臉色一滯,手中,那長條形之物掉落,然后干嘔,“王,王大哥,你怎么不早說?!?
王芥搖頭,“我也是猜的,或許不是?!?
不管是不是,那畫面已經(jīng)可以想象了。這幾人扭打在一起,互相將對方的血肉撕下。
王芥有這個猜測基于酒液內(nèi)的顏色。
既然那顏色都能保留,代表這座山或許時間流逝不同,或許難以腐朽,那些是肉也就不足為奇了。
兩人繼續(xù)向前走。
經(jīng)此一事,方有才再也不碰任何東西了。
他們看到不少人形干尸以各種奇怪的形狀或站立,或倒下,或倒掛。
王芥忽然停止,方有才面色蒼白,“怎么了?”
“有聲音。”
兩人不發(fā)出任何聲音。仔細(xì)聽。聽到了,很小,但確實(shí)與周邊飛鳥聲音不同。
他們順著聲音來源走去。
撥開一片片樹枝,小心接近。
不久后,看到了一人背對他們,不知道在做什么。
方有才咽了咽口水,不敢接近。
王芥帶著他繞路,漸漸繞到那人前面去看。
看清了。
方有才轉(zhuǎn)身干嘔。
只見前方一人坐在地上,細(xì)長的指甲撕開血肉,一條一條的撕開,整齊擺在前面,臉上帶著詭異笑容,目光充滿了瘋癲與迷惘,一邊撕開自身血肉還一邊低語著什么。更詭異的是此人撕開自己半個身子血肉的同時還將另外半個身子血肉粘起來。
所以一眼看去。
看到的不似人,更像是紙條,血肉紙條。
王芥面色煞白,轉(zhuǎn)身就走,根本不敢驚動那人。
見鬼,這到底是什么地方?
方有才死死抓住大鵝脖子,緊隨王芥身后,身體都顫抖了。
修煉者殺戮很正常,但這種情況屬實(shí)超出正常范圍了。太惡心,太殘忍,而且是對自己。那人一日一日的循環(huán),不知道將自身撕裂多少次,又粘合多少次。
兩人跑出很遠(yuǎn)才停下。
方有才還在干嘔。
王芥看了看他,“別把鵝掐死了。”
方有才松開手,看向王芥,整張臉慘白:“哥,咱是見鬼了吧。”
王芥沉默,目光盯著大鵝:“把它喚醒。是它把我們帶進(jìn)來的,也得它把我們送出去。不能留在這?!?
方有才沒有遲疑,拎起大鵝就晃,“醒醒,死大鵝,你給我醒醒,醒醒…”
王芥皺眉,體內(nèi)前所未有的發(fā)寒,一陣陣森冷之氣透骨而出。他看向那一縷陽光,永遠(yuǎn)照不進(jìn)來的陽光如同希望,可這希望何時能出現(xiàn)?
方有才后悔了,不該來找的。他也沒想到找到這么個詭異可怕的地方。
現(xiàn)在只想回去。
什么都不管,回去就行。
死大鵝還在睡。
“你給我醒醒,不然把你扔一堆母鴨子里。你給我醒醒?!狈接胁潘ζ鸫簌Z砸地上,一陣陣的。
王芥阻止:“別動,別把那些人引來?!?
這話嚇得方有才頓時不敢動了。
王芥對他招招手,示意跟上。
方有才壓低聲音,輕手輕腳的跟過去。
兩人撥開樹枝,腳下就是懸崖。而在懸崖對面,一座更高的山峰透過霧氣逐漸清晰。
那是一座山壁宛如鏡子般的山峰。
吸引王芥的不是那座山峰,而是山峰下背對他們,盤膝而坐的數(shù)千人。
數(shù)千人坐在山峰下不知道做什么。
方有才瞪大眼睛,這么多?
王芥再次取出星盤查看,還是那樣。周圍到處都是氣,可飄忽不定。他無奈,看向方有才:“我們現(xiàn)在沒得選,雖說此地詭異,但貌似不至于有生命危險。探一探?”
方有才臉苦了下來:“哥,有的選,把死大鵝喚醒就行了,真有的選,咱不用探?!?
“你到底是誰?”王芥忽然問。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