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連死亡的權利都沒有,才是最大的折磨。
兩人順利越過所有人,來到山壁下,然后毫不猶豫越過山壁,走。
當腳踏出山壁后的一刻。
兩人同時松口氣。過來了。沒人阻攔。他們回頭,一張臉近在咫尺。
方有才驚叫。
王芥駭然,拉著方有才就向前沖,那張臉是山主。
一步?jīng)_出,再抬頭,眼前是背對著他們的誦經(jīng)人,一排又一排,數(shù)千人在此誦經(jīng)。
又回到了原位。
方有才顫栗,前有誦經(jīng)人,后有山主。到底怎么回事?他們到底在哪?
王芥忍不了了,一掌打在一個誦經(jīng)人身上,那個誦經(jīng)人身體被打穿,倒下,死亡。
鮮血順著身下流淌,染紅了地面。
那張定格痛苦的臉松了下來。
王芥若有所思,“這山主莫非是想讓我們幫這些人解脫?”
方有才目光一亮,“對,一定是這樣。不望山是百家之一,又不是神庭,沒那么惡。王大哥,我們出手吧?!?
王芥點頭,繼續(xù)出手,不斷擊殺誦經(jīng)人。
當最后一個誦經(jīng)人死亡。
方有才充滿希望的看向山主。
然而下一眼,更濃烈的絕望充斥心間。
剛剛被殺的所有誦經(jīng)人…復活了,一個個與之前一樣坐在地上誦經(jīng),而那染紅廣場的鮮血也不知何時消失。
他們就像從未出手過一樣。
“為什么會這樣?”方有才越發(fā)恐懼?!澳沁@就是山字經(jīng)?”
“到底山字經(jīng)是什么?”王芥盯向方有才問。他也不知道怎么辦了。有種被做局的感覺。
方有才目光沉重,“山字經(jīng),修看見與看不見兩種截然相反的意境,可于夢中悟道,顛倒虛實。”
“我知道的就這些。我東方一族又沒有不望山傳承,不可能知道更多?!?
王芥看向遠處山主,又看了看四周,腦中,誦經(jīng)聲已經(jīng)開始如同利刺一般了。讓他難受。
如果這么持續(xù)下去,他們早晚也會跟這些誦經(jīng)人一樣痛苦到定格。
腦袋越痛苦,身體就越要放松。
不知不覺,兩人都坐了下來。雙腿盤膝,似乎可以減輕一些痛苦。
陡然的,王芥睜眼,視線看遍整個山壁下,看遍所有人。這些人都是這個坐姿,他們未必一開始就這樣,或許也如他現(xiàn)在這般被帶進去了。
想到這里,他轉(zhuǎn)頭看向方有才。
方有才臉上逐漸露出的痛苦與那一張張臉重合。
王芥狠狠推了下方有才,將其驚醒。
“我怎么了?”
“你要陷進去了。”
方有才絕望,渾身顫栗,忍不住捂住腦袋,陡然一口血吐出,鮮血還沒落地就消失。他眼耳口鼻不斷流出鮮血,皮膚發(fā)紅,瞳孔在顫抖。
王芥自顧不暇,他沒比方有才好多少。
那些誦經(jīng)聲越來越大,竟聽不清方有才在說什么。
整個山壁下唯一的另類就是那只大鵝,還在睡。
方有才終于忍不了了,不知從哪取出個古怪雕像頂頭上,頓時,痛苦之色稍緩。
王芥看到了,迷茫,又是什么東西?
聲音更大。
他不再去看方有才,第一時間施展大域經(jīng)。遇事不決聽敲門。
腳下,黃色液體流淌。
誦經(jīng)聲滲透骨髓,敲門聲也傳來。
兩種聲音明明一大一小,敲門聲會被掩蓋才對??汕瞄T聲卻清晰的可怕。黃色液體流淌下,觸碰到周圍的誦經(jīng)人,令一個個誦經(jīng)人陷落,消失。
王芥痛苦捂住腦袋,敲門聲如同另一柄利劍,眼前,門戶清晰,把手在轉(zhuǎn)動。
眼前,鮮紅色滴落。
那是血液。
自己的血液。腦袋似乎真裂開了。
王芥忍不了,一把抓向門把手就要轉(zhuǎn)開。
陡然的,眼前出現(xiàn)一道人影,赫然是氣煉九章的那個他。
他的身體由氣構成,不斷沸騰。
王芥知道他這種狀態(tài)就是在憤怒。他憤怒了。卻不知道如何表達。
“你要是有辦法就帶我出去,否則一起死?!蓖踅娴秃稹?
那個他體表的氣越發(fā)沸騰,腦袋忽然湊過來,與王芥腦袋對碰。
觸碰的剎那,王芥只感覺一抹清明順著他融入自己體內(nèi),這一點清明帶他回到過去,回到三禪天,回到宮秘之內(nèi),看到了那一點靈慧。
他的出現(xiàn)既與氣煉九章有關,又源自這一點靈慧。
如今,一點靈慧再入王芥腦中,王芥感覺自己的意識一瞬間脫離身體,不斷騰空,看到了自己,看到了方有才,也看到了整個山壁下,看到了山壁外的那個山主。
一點靈慧仿佛不屬于這世間。
帶著王芥看遍周邊,看到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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