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昭接到信本來有些臉紅,這會兒聽到他擔(dān)任江南鹽務(wù)巡查欽差,一下子臉色轉(zhuǎn)白,抬起眸子,說:他還是去了江南
謝瑜無奈地說:這是陛下的決定。
未時離開京城,那就是說,只有一個時辰了。
她心慌得厲害,對謝瑜說:未時,阿兄便帶我去看看吧。
謝瑜說未時來接她。
顧少羽的信并不長,說責(zé)任所在,他必須去,會盡快回來,回來就下聘,叫她安心等著。
謝昭昭連著看了三遍,她怎么能安心。
可她能做的事并不多。
把信收起來,她把伽楠珊瑚手串脫下來,把下面黃色的穗子捋了捋,默默地念了一句佛語。
謝瑜騎馬,圓圓陪她坐了馬車,去了城門。
一路上,她想過,這樣去見一個外男,以前她是不敢想的,可如今她顧不得了。
她已經(jīng)給他了警示,而他依舊前去江南,要么是做好了萬全準(zhǔn)備,要么是為國為民,不得不去。
顧少羽從侯府騎馬出去,只帶著貼身侍衛(wèi)南星。
在城門口,他看見了謝府的馬車,也看見了謝瑜。
顧少羽下了馬,和謝瑜打過招呼,眼睛不經(jīng)意地瞟過帶著謝府標(biāo)記的馬車,那對雪白的寶駒安靜地站著。
大小姐的馬車
謝昭昭自然不會大剌剌地站在外面,聽得車外謝瑜說:顧閣老去江南,不知要去多久,我與妹妹便來送一送。
顧少羽在車前,隔著車簾道謝:我辦完事就會回來,小姐不必?fù)?dān)憂。
謝昭昭隔著簾子,影影綽綽看見一人,比兄長還要高一些壯一些,金絲緄邊墨色暗花長袍,氣度清貴。
她倒也沒有害羞,輕輕地說了一句:這手串是元濟(jì)活佛所贈,送于你,多多保重。
顧少羽看見那伸出的手,真真的白得發(fā)光,嫩得掐水,指尖如新春的蘆芽,指甲似瑩潤的珍珠。
他伸開大掌虔誠地接著,唯恐碰碎了那樣的柔腕。
接過去,莊重地說了一句:你放心。
放心什么,她一定懂。
謝瑜知道這手串。
因?yàn)槊妹贸錾?母親便去了,生辰是母親的忌日,妹妹從來不過生辰,每年的生辰都去護(hù)國寺為亡母祈福。
及笄那天,妹妹在護(hù)國寺為母親做了一場法事,元濟(jì)活佛不知道從哪里跑出來,送給她的。
元濟(jì)活佛瘋瘋癲癲地說:我專門念經(jīng)加持四十九天,是對你孝心的獎勵。
妹妹時常戴著不離身。
如今給了顧少羽,便知道她心里非常擔(dān)憂。
顧少羽接了手串,告辭離去。
打馬出城,跑了十多里,才停了馬,從懷里掏出那個手串。
手串不大,伽楠木子珠十八顆,珊瑚母珠、隔珠各一顆。墜飾部分由珍珠和珊瑚米珠串成,下佩黃色穗。
能看出這手串絕對不凡,那淡淡的香味,圓潤的珠子,他能猜出來,這一定是她的貼身之物。
他放在懷里,按了按,繼續(xù)翻身上馬。
謝昭昭從外面回來,正遇見在梨園里作畫的謝湘湘和她的親妹妹謝婷婷。
長姐,謝湘湘兩眼放光地說,聽說,顧閣老去江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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