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盧婉呢,她謹守著宮中的規(guī)矩,在向天子行完那莊重的禮節(jié)之后,便靜靜地站在原地,等待著天子的下一步指示,那端莊嫻靜的模樣,宛如一幅精美的畫卷,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就在這時,天子竟從那高高的坐席之上起身,緩緩走了下來,看那架勢,竟是要親自攙扶盧婉。可盧婉卻在天子的手即將觸碰到她的那一刻,身子微微一側(cè),巧妙地避開了天子的攙扶,而后在天子的注視下,挺直了身子,靜靜佇立在那里,宛如一朵高潔的白蓮,雖身處這紛繁復雜的宮廷宴會之中,卻依舊保持著自己的那份純凈與獨立。
    天子眼見盧婉避開了自己的攙扶,卻渾不在意,依舊滿臉熱切地繼續(xù)說道:“愛妃,今日薊侯特意前來長安祭拜盧師,朕也一同參與了祭拜之禮。你瞧這堂上坐著的,可盡是你的同門師兄,他們不辭辛勞地趕來,皆是為了祭拜盧師,也就是朕的岳丈大人。盧師一生功績卓著,為我大漢立下汗馬功勞,朕怎能不設(shè)宴款待他們一番?而你作為盧師的親生女兒,他們的小師妹,于情于理都該來與他們打聲招呼才是?!?
    盧婉聽聞,只是神色淡淡地回應(yīng)道:“先父已然逝去,既已離世,又何須這般大費周章地進行祭拜呢?若真有那份心意,只需帶上兩支香燭、三兩紙錢,徑直去到先父的墳塋處祭拜便是了。父親這一生都在為國家盡忠職守,忙碌奔波,從未有過片刻的清閑。如今他不在了,便讓他就此安安靜靜地歇息吧,莫要再因這些繁文縟節(jié)而不得安寧?!?
    天子聽了盧婉這話,不禁嗔怪地說道:“哎,愛妃呀,你身為子女,怎能如此說話呢?這般語,可是頗失禮數(shù)。正是因為盧師對我們大漢江山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如今故去之后才應(yīng)當享受這般的尊榮。再說了,這薊侯遠道而來,剛到長安,地進行祭祀了。須知如今國事艱難,凡事皆當以國家為重。日后還望諸位師兄能繼承父親的遺志,重現(xiàn)大漢的榮光,小妹在這里謝過了?!绷T,她又環(huán)顧一圈,隨后不卑不亢地朝著眾人行了一禮。
    在看向馬超那邊時,她也沒有過多的停留,目光只是輕輕掠過,便移開了去。待行完禮后,盧婉轉(zhuǎn)身面向天子,語氣平和卻透著一股堅定:“陛下,既然面也已經(jīng)見過了,師兄們既然已經(jīng)設(shè)宴,就請陛下好好招待師兄們在此飲宴吧。妾身身體不適,更何況身為后宮之人,與外臣相見實不合禮數(shù),臣妾先行告退。”說罷,便作勢要離開。
    天子見狀,心中暗急,好不容易弄出來這么個讓盧婉露面與眾人相聚的機會,哪能就這么輕易放她離去?當下急忙上前,本是想去拽盧婉的胳膊,好將她留住,可盧婉反應(yīng)極快,輕輕一側(cè)身便避了過去,天子只拽住了她的衣角。天子趕忙說道:“愛妃,今日本是家宴,并無上下尊卑之分,更何況這都是昔日盧師的得意門生,今日好不容易聚得這么齊,你也在此與他們共飲一杯酒水,也是全了盧師的師生之意呀。更何況這諸位皆是朝中肱股之臣,朕視之為臂膀之人。愛妃在此,更是顯得隆重重視呢?!碧熳舆@心思,話語間三句不離盧師,兩句不離朝政。他心里清楚,自己與盧婉本就沒什么感情,也深知盧婉如今在宮中心心念念的皆是她父親的遺愿以及其父親臨終時的殷殷期盼,所以便拿這個來說動盧婉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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