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巨大、蒼涼、破敗的殿宇,坐落在血宗荒域一個無法指明位置的角落——這或許是秦堯終其一生也無法找到的角落。
數(shù)丈高的殘敗臺階和飛檐,殿前平臺破舊的地磚是暗紅色的,仿佛被無盡的血液浸染過。
在這個巨大開闊的平臺上,布滿七八具干尸,在這蒼涼陰冷的血宗荒域之中風(fēng)化,仿佛永不腐爛。
其中兩具甚至不曾倒下,拄劍而立目視殿門上方漆黑的匾額,似乎帶著永恒的不甘。
這些干尸形態(tài)各異,甚至能看得出容貌的痕跡。而且身上的服飾也形形*,有扎著辮子的古人,也有長袍廣袖腳踩長靴的女子,以及獸皮裹腰手持銅棍的蠻族。
那長袍廣袖的女子就是站立不倒的尸體之一,手中長劍拄地。衣服已經(jīng)風(fēng)化了不少,破破爛爛如戰(zhàn)場上燒壞損毀的戰(zhàn)旗,微風(fēng)起,依舊獵獵起舞。而這破舊的長袍下露出的是一副精致的軟甲,歷經(jīng)歲月洗禮而不朽。
應(yīng)該是件法器。
事實上她手中的劍,又或者其他尸體身上的器物,應(yīng)該都有些價值。
但是就算有后人來到此處,也不會去搶奪這些死者的遺物。因為但凡能來到這這里的哪有平凡之輩,尋常寶物難入法眼。
更重要的是,能來到這里的人都只會將目標放在眼前那高大的殿宇之中,誰會橫生枝節(jié)去搶奪殿外死者的遺物。不吉利。
但此次這位或許真有些沒底線,竟然抱著所過之處寸草不生的態(tài)度,試圖將這些尸骨身上的寶物全都洗劫干凈!
或許這將是古往今來進殿者之中,最下流無恥節(jié)操碎盡的一位。
很顯然,這位大佬就是范堅強。
這貨第一眼就瞧上了女尸的長劍和軟甲,畢竟站著死的看起來應(yīng)該更威猛一些。只不過他剛剛將長劍拿到手中,尸體就失去支撐而倒地。
范堅強將女尸的尸體翻過來面朝上,輕輕扯了下已經(jīng)風(fēng)化的長袍,于是長袍瞬間化作絲絲縷縷飄散而去,內(nèi)里的軟甲全露出來。
而后,解開腋下的皮繩。
此刻的姿態(tài),像極了他名字倒過來念的樣子。
但就在這時候,女尸的胳膊忽然抖動了一下,而后暴起,干枯的雙手猛然扣在了范堅強的脖子上!
范堅強大為震驚,費盡力氣這才將這女尸擺脫。但是一股沉沉的死氣已經(jīng)散入他的鼻孔之中,而后隨著血氣流淌全身。同時還有一點點靈魂氣息,試圖入侵范堅強的腦顱,只是在牠魔主級的魔魂面前,這一縷殘魂實在太弱。
但是不管如何,魔魂和血氣都多少受到了一點點污染。
而或許由于殘魂和死氣得到飄散,這具不朽不化的尸體也開始腐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作一堆塵土,而后被微風(fēng)吹散。
“晦氣晦氣,真尼瑪?shù)貌粌斒Вy怪死這么久都沒人打你們的主意!你們這群死撲街!”
搞壞了別人的尸體,還有臉咒罵別人,這是何等的節(jié)操。
而就在這時候,范堅強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了一條嶄新的消息——
“由于魔魂受到輕微腐蝕,三日后再進殿?!?
尼瑪……范堅強覺得有點傻眼。望著頭頂那血紅的“血宗殿”三個古字,欲哭無淚。
就這種貨色,硬是可以成為最終的勝者,無法理解。
……
而在血宗荒域的另一個地方,秦堯等人依舊在艱難的跋涉。事實上他們早就迷路了,在魔云和風(fēng)沙之中根本找不到出口。
也或許出口早就已經(jīng)擦肩而過。
但還是要繼續(xù)走下去,因為停下注定是等死。
另外秦堯他們也曾嘗試停下,可就算這樣,各種虛幻獸類的考驗依舊層出不窮。既然或走或停都要接受這樣的考驗,那又何必停下。
而在這種不停的跋涉歷練之中,六個人的實力其實都在慢慢增強,只是宇文天河和傲慢之主提升的幅度極其有限。他們都已經(jīng)是尊級的強者,所以只要無法找到打破天關(guān)的契機,就基本上已經(jīng)到了巔峰。
憤怒之主稍微好一點,似乎已經(jīng)隱隱約約要打破那層桎梏了。一旦打破,這世間便會多出一位新的尊級強者!
朱云從和玄鸞也有提升,但卻已經(jīng)到了極限。他們已經(jīng)算是天才,但天才也有暫時邁不過去的坎兒。他們成為中等真裔都不久,進入這天魔殿之后又強行淬煉了肉身,現(xiàn)在所獲已經(jīng)非常多。
如若在外面,哪怕三五年苦修也未必能達到這個進度。
因此兩人也只能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