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秦堯也很好奇那個老者的身份。
身為上等真裔,哪怕不能進天榜,也至少是地榜中上游,但卻沒聽說過有哪個這樣的高手。
好在不少人都一直提醒,稱圣教臥虎藏龍深不可測,隱藏了一些個實力高深的大佬也不足為奇。
“好你個王玄輔,實力又有精進??!”宇文天河雖然左支右絀抵擋困難,但依舊豪情不減,“藏在演易閣里精修二十年,不同凡響啊老弟!”
王玄輔?沒聽說過。
但是所謂的演易閣,秦堯卻很清楚。圣教兩殿四閣,演易閣排名最末。其中前面五個各司其職,唯獨這個演易閣最神秘。
對外常說這演易閣就是圣教內部“干雜活兒”的,但是知情人卻知道,確切說它是“干臟活兒”的!
這個機構最為神秘隱蔽,甚至沒人知道其大學士的身份。但是秦堯卻打聽過,這個演易閣的實力其實相當可怖,傳聞之中簡直像是一個特務機構,專門做那些圣教拉不下臉去做的事情。
圣教平時已經多不要臉了,竟然在某些時候還知道不好意思,可見演易閣做得都是什么事。
而且演易閣只向教尊直接負責,哪怕圣教第二人孟德宣也無權干涉分毫。
假如說弘德殿是教尊手中的一把刀,那么演易閣就是教尊袖子里的一把暗器。
既然專們執(zhí)行特殊任務,那就意味著這些人都是職業(yè)的打手,戰(zhàn)斗技巧和相互配合自然非常嫻熟。
五人完美聯(lián)手,加上五件最得意的法器,攻擊力絕不亞于一位尊級強者。
笏板發(fā)出的浩然之氣,筆牘寫下的春秋判詞,古琴播出的雅樂之韻,以及戒尺催動出來的那頭幻影龍形,在四人各不相同的圣誦聲中,從四個方向齊刷刷攻向宇文天河。
四人的圣誦經文雖然各不相同,按說應該噪雜,但此刻卻仿佛非常合拍,完美融合在了一起。
至于那些幻象的攻擊,其中以龍形幻影為攻擊的主力,其余如音韻、浩然之氣和判詞古字都紛紛融入其中,連續(xù)不斷,使得這頭虛幻龍形的威力持續(xù)暴增,一次次的沖擊越來越強悍,讓宇文天河那苦苦支撐的傘蓋狀氣層防御漸漸變得脆弱起來,仿佛隨時可能崩潰。
玄鳥幻影浮現(xiàn)出來,加固了這種防御。但是,那個名叫王玄輔的老者卻猙獰一笑,手中撒出了三枚锃亮的古銅錢。
三枚銅錢盤旋在空中,投射出了三道銀燦燦的光芒。這光芒匯聚在一處,仿佛產生聚光聚熱之效。
“龍戰(zhàn)于野,其血玄黃!”王玄輔長臂一揮,那三道光芒忽然爆發(fā)出驚人的熱度,直接將本就岌岌可危的傘蓋防御擊碎。
若非玄鳥幻影阻擋著,宇文天河必將承受重重一擊。
但就算這樣,也已經讓宇文天河承受了極大的念力消耗,無法持久。
王玄輔似乎有些痛心道:“宇文兄,你的事情敗露了,還有什么好說的?俯首認命吧,免得讓老兄弟為難,傷了你我的和氣?!?
宇文天河慷慨大吼:“勝負在天,只可恨老部下背叛在先,親傳弟子反戈于后,我宇文天河做人也算是失敗透頂了。至此再無值得感懷之處,不如放手一搏!”
遠處正飛速趕來的秦堯微微一驚:要說老部下也就算了,但“親傳弟子”是什么鬼?只知道鉅子的親傳弟子只有一個沐真,并無第二人。
我艸,沐真反戈叛變了?
!??!
這消息要是傳出去,基本上就是活生生打了宇文天河的臉了。雖然沐真只是個下等真裔,但他要是叛變的話,產生的影響絕對比龍幽叛變更諷刺。
因為沐真相當于墨家的“太子”,是大位繼承人,也是墨家年輕一代的活招牌。
這家伙怎么可能會叛變了呢?
另外聽王玄輔和宇文天河的對話,秦堯警覺到宇文天河身為鉅子的事情可能敗露了吧?難怪圣教本該死纏爛磨,現(xiàn)在卻直接出手。
對付墨者,圣教從不需要理由,直接朝死里打!
該死,或許正是因為沐真的反戈,所以宇文天河身為鉅子的事情才會暴露吧?而老部下所暴露的,則只是宇文天河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而已。相比較而,沐真插的這一刀才是最致命的。
真諷刺,難怪宇文天河如此感慨。失去親弟弟的悲憤,唯一親傳弟子的背后捅刀,讓這個老男人蒼老得比進入天魔殿時候更甚。
也正是這個時候,秦堯才意識到對面湖面上還有一條游覽的小船。因為就在宇文天河說完那句之后,緊接著忽然朝向那小船喊了過去:“沐真,既然已經出賣了我宇文天河,還躲躲藏藏做什么?難道還知道要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