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還有心情戲弄自己,額頭也是溫熱的,顧錚就知道她沒有生病,收回了手。
他視線從本子上劃過,“在寫什么?”
“真是塊不解風情的木頭,”池皎皎小聲吐槽,讓出身子給他看,“社員們的醫(yī)案?!?
“是問診醫(yī)案,也是一本赤腳醫(yī)生工作手冊,我打算編寫好了交給小靜,這樣可以讓她盡快掌握社員們的身體狀況?!?
顧錚看著本子上工整的字跡和詳細的記錄,思緒良多。
他所認識的池皎皎,是一名工作能力強,態(tài)度認真細心的女同志,和他從別人口中認識的那個池皎皎,完全不同。
盡管軍人的本能,讓他條件反射地生出懷疑,卻依舊阻止不了他敬佩、欣賞池皎皎,更為自己有這樣的媳婦感到自豪。
這段時間,一直有個問題隱隱藏在他心底,池皎皎她到底是誰?
同一個人前后反差真的會這么大嗎?
顧錚找不到答案。
可不管她是誰,都是他的妻子。
只希望他們是戰(zhàn)友,是革命伙伴,而非站在對立面的敵人。
池皎皎收拾好桌面上的紙筆,“有了這本醫(yī)案,等到時候我跟你隨軍去部隊,小靜接手工作不至于手忙腳亂,社員們看病也能有個病例參考?!?
顧錚又一次聽到她說要隨軍,心下微動,“隨軍很苦,你不嫌棄?”
海島條件艱苦不假,但他更想問的是,小媳婦有沒有嫌棄自己?
“我是你的女人,你會讓我吃苦嗎?”池皎皎笑吟吟地反問。
顧錚心情被這幾個字挑弄地上下起伏,垂眸注視著她。
只道是,燈下看美人。
小媳婦仰著面,烏黑水亮的眸子笑得彎彎的,紅唇瀲滟,肌膚柔嫩白皙,在昏黃的燈光里格外明艷動人。
九月的天依舊有點熱,沖涼后,她穿著自己用土布縫制的背心和短褲,背心無袖,短褲也很短,露出骨肉勻亭的胳膊和腿……
顧錚看得有些心慌意亂,忙轉(zhuǎn)開視線,語氣卻堅定:
“不會。”
他在男人堆里排老幾,就會讓小媳婦在女人堆里排老幾。
不管文職還是其他,他都會努力往上爬,決不讓她吃苦。
池皎皎噙著笑,“哦,那你想我去隨軍嗎?”
顧錚眸光沉沉,“隨軍是最合適的,兩地分居很多事情顧不上,我戰(zhàn)友的家屬大多隨軍,但你要是嫌棄,我…不強求,我會把每個月的工資津貼都寄回來?!?
口是心非!
先說分居不好,戰(zhàn)友的家屬都隨軍,又提上交全部工資津貼,這哪是不強求?
池皎皎見他這副別扭的模樣,有點納悶。
這男人愛多想,好像從吃飯的時候開始就不大對勁
之前明明關系拉近,也能跟她說笑幾句,怎么這會兒回來冷淡了許多,說話也別扭得像根麻花?
見他緊抿唇轉(zhuǎn)身要走,她當機立斷站起來攔住他,伸手拽住,霸道地拉回來往床上一推。
總要有人主動的,悶葫蘆不行,只有她來了。
顧錚手撐在床上,抬眸,對上池皎皎狡黠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