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里綾華一陣默然。
她知道白啟云說的都是對的,自古以來傷筋動骨的改革遠(yuǎn)沒有底層人民發(fā)起的革命成功率高,原因便是如此。
如果有一個外力監(jiān)管的話,那改革或許還能進(jìn)行下去,比如在巖之神注視下的璃月,但目前的稻妻,雷電將軍可不會對這種事出手,這也就導(dǎo)致了混亂局面的誕生。
但即便如此,她也想要做些什么,尤其是有那些國家珠玉在前的經(jīng)歷。
神里綾華那寶石般的瞳孔中透露著一絲堅定,沒有因為白啟云的話而產(chǎn)生絲毫的動搖。
但她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
“哈,克拉拉小姐,說的有些遠(yuǎn)了,不如我們還是先享受享受祭典吧?!?
“確實?!?
在這里說破大天,稻妻也不會有一毛錢的改變,還不如享受當(dāng)下。
白啟云跟著神里綾華向著一旁的攤位走了過去,小吃攤上林林總總,放著許多白啟云未曾見過的料理。
此時距離晚餐已經(jīng)有了一段時間,他的胃正在身體里大呼小叫著。
看著身側(cè)的克拉拉駐足,神里綾華也停下了腳步,有些好奇。
兩人登島之后因為面具的緣故,一直沒有對小吃投注過太多的目光。
“老板,來兩份鳥蛋燒。”
神里綾華沒忘了自己現(xiàn)在是男性的身份,怎么可能讓女士主動出聲買單。
“好嘞,二位稍等?!?
攤主的手腳麻利的很,三下五除二就將兩個黃澄澄的蛋卷呈現(xiàn)在了兩人的身前。
神里綾華沒有遮住臉龐的必要,直接解下了面具將其中一個鳥蛋燒塞進(jìn)了嘴里。
她看向一旁遲遲不肯動手的克拉拉,明白了對方的難處,這就想拿著小吃到無人處再吃。
但誰知白啟云擺了擺手,示意她無需如此。
只見白皙的指尖順著面具的下方劃了一道,微弱的水元素力如同鋼刀一般,瞬間將面具切割開來,露出了‘克拉拉’小姐的下半張臉。
白啟云拿起眼前的鳥蛋燒,輕輕地用白皙的手指捏住,紅唇微張。
黃色的蛋皮一入嘴,一絲絲甜意與香氣便在口腔中蔓延開來,如同綿延不斷的細(xì)沙,絲滑細(xì)膩。
“感覺怎么樣?”
“還不賴?!?
兩三口,一塊不大的鳥蛋燒便入了肚。
感覺有點像璃月的一些小吃的混合體,但白啟云一時間沒能反應(yīng)過來是哪幾種。
不過小吃就是小吃,沒有什么太讓人驚奇的味道,能打發(fā)打發(fā)時間也算不錯。
兩人沿著道路繼續(xù)向前,在山坡的盡頭看見了一顆巨大的神櫻樹,比白啟云在稻妻城里看見的任何一棵都要大。
恐怕只小于那棵栽在鳴神大社之中的那棵。
櫻花樹下,一位穿著考究的女子站在那里,臉上掛著和藹的笑容看著甘金島上的一切。
白啟云不認(rèn)得她,但神里綾華認(rèn)得。
這人是社奉行在甘金島的代行,名為高美,負(fù)責(zé)甘金島的場地規(guī)劃與祭典籌備。
沒想到對方竟然深夜也在這里站崗,真是稱職。
將此人暗暗記下后,神里綾華帶著白啟云又走到了一邊的一個小攤位上,一旁的如同告示牌一樣的架子上擺滿了名為‘繪馬’的小型木牌。
“老板,兩個繪馬?!?
“好嘞,二位請?!?
名為吉川的繪馬攤攤主見到有客人上門,兩眼一亮,立刻從身后抽出兩個繪馬遞給神里綾華。
“這是”
接過神里綾華的繪馬,白啟云拿在手上看了看,發(fā)現(xiàn)只是普通的木牌而已,沒什么稀奇。
“克拉拉小姐可能對我們稻妻的風(fēng)俗不是很了解,這東西叫做繪馬,每到祭典之時,我們稻妻人會將自己心中所思所想畫在上面,然后懸于那個架子上,代表著人們的祈福?!?
“哦,就跟許愿簽一樣?!?
聞,白啟云心下了然。
在璃月每年七夕的時候,也有人將那些寫滿愿望的竹簽或者紙條掛在專門的柳枝上,用來祈愿。
想來應(yīng)該是差不多的東西。
但比起只需要寫字的許愿簽,需要繪畫的繪馬的難度系數(shù)顯然高上了不少。
白啟云拿著面前這個小東西,手中握著的筆卻遲遲不知道該怎么落下。
沒辦法,他不會畫畫。
但一旁的神里綾華卻筆下生花,匆匆?guī)坠P就勾勒出了一幅可愛的畫像。
神里綾華的畫技不說有多么驚人,但也稱得上一句精妙。
畢竟身為大小姐,琴棋書畫這些東西的訓(xùn)練都是必不可少的。
“這是兩個人?”
見到一邊的‘綾人兄’繪馬已經(jīng)制作完成,白啟云心中涌出了些許的好奇,連忙湊到對方的身邊。
只見還不到巴掌大小的繪馬上被兩個滿臉笑容的小人所填滿,從發(fā)型和裝飾來看,應(yīng)該是一男一女。
“嗯,是在下和妹妹二人?!?
“嘿~你還有妹妹啊?!?
白啟云意外地看了一眼身旁有些陰沉(自認(rèn)為)的男人,絲毫沒有看出對方有做哥哥的潛質(zhì)。
似乎是察覺到了自己扮相上的不妥,神里綾華苦笑了一聲,但也沒有過多解釋。
不過見到了同伴的繪馬后,白啟云原本舉棋不定的手也開始在繪馬上來來回回地游走了起來。
但卻只留下了方塊人一般的痕跡,看得他眼角情不自禁地有些抽動。
看來在畫畫一事上他是沒什么天賦了。
“呼”
見到他的繪馬,即便是神里綾華也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這東西那里稱得上是畫畫,充其量是小孩子的涂鴉。
沒想到這位外表與歌聲皆出眾的美人竟然在繪畫一事上如此不堪。
“咳克拉拉小姐,你這是畫的什么?!?
但即便如此,神里綾華還是憋住了自己的笑意,一本正經(jīng)地問出了心中最想問的問題。
“啊嗯,模仿你畫的妹妹,我沒有妹妹,但我想如果能有一個的話那肯定是一件好事吧?!?
這話倒不假,從小在兩個便宜姐姐的壓榨下長大的白啟云是真的想有個妹妹。
最起碼那樣的話他就不是家里的老幺了。
“是是嘛?!?
兩人將繪馬交給熱心的攤主后,神里綾華站在展位前低下頭來,雙手合掌,默默地祈禱著什么。
雖然白啟云不懂,但也有模有樣地學(xué)了起來。
只不過跟神里綾華口中祈禱家人安康的愿望不同,他的愿望比起‘愿望’二字,更加貼近于‘期望’。
比如說是什么‘派蒙少吃點東西,省的長胖’‘熒睡覺的時候注意睡姿’‘申鶴在聽雨閣好好地當(dāng)服務(wù)員’之類的。
少頃,神里綾華抬起頭來,看向身旁無所事事的白啟云歉然一笑。
也就是她被面具遮住了臉,要不然被白啟云看見了心里又該嘀咕娘炮了。
“抱歉,時間有點長?!?
“不礙事?!?
吃的吃了,玩的玩了,雖然時間短暫,但神里綾華今天休息的足夠徹底。
她下意識地伸了個懶腰,女性化的動作再次引來了白啟云的側(cè)目。
一輪圓月懸在天邊,昭示著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
是時候該休息了。
-->>神里綾華本來打算跟白啟云一起在甘金島附近找個旅館將就一晚,第二天再返程。
但白啟云可不愿意跟一個陌生人過夜,即便是分房睡也不行,暴露自身真實身份的可能性太大了。
因此兩人只得重新回到浪船,趁著夜色還濃,快些趕回離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