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在璃月港多做停留,白啟云轉(zhuǎn)身來到了港口的碼頭邊緣。
海風(fēng)帶著咸濕的水汽撲面而來。
他凝望遠(yuǎn)方片刻,周身隨即泛起一層柔和的光芒,將他整個身軀包裹在內(nèi),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屏障。
準(zhǔn)備妥當(dāng),白啟云不再遲疑,一步踏出,身形便已凌空立于海面之上,向著茫茫大海的深處而去。
旅途單調(diào)而漫長。
入目所及,除了無邊無際的海水與天空,便只有偶爾躍出水面的海獸與掠過天際的飛鳥。
日夜交替,如此行進(jìn)了將近整整一周,枯燥的海平線上,才終于出現(xiàn)了一抹嶄新的輪廓。
那是一座島嶼。
依據(jù)方位與對提瓦特地形的記憶判斷,這應(yīng)該便是未來稻妻列島中,位于西南方向、與璃月距離相對較近的島嶼――海o島。
只是,此時的海o島,與后世那擁有獨特珊瑚宮文明、信仰著魔神奧羅巴斯的島嶼截然不同。
當(dāng)白啟云靠近并登上島嶼時,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原始而略顯荒涼景象。
島嶼植被茂密,但開發(fā)痕跡極少。
海岸邊散落著一些簡陋得近乎原始的窩棚,顯然是臨時搭建。
面黃肌瘦的人類在島嶼邊緣活動,他們衣衫襤褸,眼神中帶著茫然,看起來更像是流民。
島嶼上完全沒有后世那種統(tǒng)一的村鎮(zhèn)制度,更不用說未來那象征著海o信仰核心的“湓粕襠紜繃恕
此時的海o島,更像是一個無人管理的遺忘之地,并無一個明確的管理者
白啟云沒有在島嶼表面過多停留。
他的感知早已穿透了表層的地貌與稀疏的人煙,深入到了島嶼的下方,那片與海o島命運緊密相連的區(qū)域――淵下宮。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此時海o島與淵下宮之間的通道,尚未被后世那種強(qiáng)大的封印徹底隔絕。某種古老而深邃的力量,依然在島嶼的某些特定節(jié)點與下方的巨大空洞之間隱隱勾連。
沒有猶豫,白啟云尋著一處能量波動最為清晰的裂隙,身形一晃,便悄無聲息地進(jìn)入了那條通往地底深處的隱秘路徑。
光線迅速暗去,潮濕而帶有古老塵埃氣息的空氣取而代之。
穿過一段蜿蜒向下的甬道,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
他已然置身于那片失落的文明遺跡――淵下宮。
白啟云的目光掃過周遭。
巨大的石質(zhì)建筑傾頹斷裂,斷裂的廊橋懸浮在幽暗的虛空,一切都籠罩在一種永恒的沉寂與破敗之中,與他記憶里后世被探索時的景象,并無太大本質(zhì)區(qū)別。
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與地表截然不同的元素氣息,以及……某種原始而危險的生命波動。視線所及的陰影處,隱約能看到一些閃爍著各色微光的鱗甲與眼瞳。
正是盤踞此地已久的原住民――龍蜥族群。
它們適應(yīng)了地底的環(huán)境與濃郁的異種元素力,將這片失落文明的廢墟當(dāng)作了自己的巢穴與獵場。
然而,除了這些預(yù)料之中的景象,白啟云那敏銳的感知,卻捕捉到了一絲讓他頗為熟悉的氣息。
那氣息龐大、陰冷。
只是這氣息此刻顯得有些內(nèi)斂,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隱匿。
“奧羅巴斯……”
白啟云心中了然。
這氣息,正是屬于那位曾在璃月地區(qū)活動的魔神――大蛇奧羅巴斯。
看來,當(dāng)年它從璃月逃離后,并未在提瓦特大陸上尋找新的落腳點,而是直接跨越海洋,來到了遙遠(yuǎn)的稻妻。
并且,它沒有選擇在那些地表島嶼上建立統(tǒng)治,而是發(fā)現(xiàn)了海o島下方這片與世隔絕的淵下宮廢墟。
這里確實是最佳的藏身之處。
深入地底,有海o島作為天然屏障,環(huán)境復(fù)雜,能量紊亂,足以隔絕大多數(shù)外界的探查。
對于一位需要時間恢復(fù)力量、或者暫時不想引起關(guān)注的魔神而,沒有比這更理想的避難所了。
只是按照歷史上的記載,奧羅巴斯應(yīng)該與此地的原住民打過交道,也不知道奧羅巴斯把那群人送到哪去了,反正現(xiàn)在這里是一片破敗,沒有人類存在的痕跡。
沒有驚動那些在黑暗中窺伺的龍蜥,白啟云收斂了自身所有外泄的能量,如同一個無聲的幽靈,循著奧羅巴斯行去。
穿越層層疊疊的廢墟,最終,他來到了一片相對開闊的中央?yún)^(qū)域。
這里似乎是昔日某個重要殿堂的遺址,地面由巨大的石板鋪就,雖已布滿裂痕與苔蘚,卻依然能看出曾經(jīng)的規(guī)整。
穹頂高遠(yuǎn),隱沒在無盡的黑暗之中,只有一些自發(fā)光的晶石提供著微弱的光源。
而就在這片中央?yún)^(qū)域的深處,盤踞著一個龐然大物。
正是逃遁至此的大蛇――奧羅巴斯。
白啟云在距離它尚有百余米的一處斷裂石柱后停下腳步,靜靜地看著這位“老熟人”。
盤踞在淵下宮廢墟中央的大蛇,其感知并未因環(huán)境的偏僻而有絲毫松懈。
作為一位曾參與激烈魔神爭斗、最終不得不遠(yuǎn)遁蟄伏的古老存在,它對危險的直覺早已刻入本能。
就在白啟云踏入這片核心區(qū)域時,奧羅巴斯那緊閉的巨大蛇目,猛地睜開。
“嘶――!”
低沉而充滿壓迫感的吸氣聲在空曠的殿堂遺址中回蕩,大蛇的軀體瞬間緊繃,頭顱高高昂起,豎瞳死死鎖定了白啟云所在的方向。
“別來無恙啊,奧羅巴斯。”
白啟云仿佛沒有看到對方那如臨大敵的反應(yīng),從石柱后悠然走出,臉上帶著一絲似笑非笑的表情,如同偶遇老朋友般打了個招呼。
“躲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日子過得可還清凈?”
大蛇奧羅巴斯那巨大的蛇信吞吐了一下。
“怎么是你?!你怎么找到這里的?!我都躲到這種鳥不拉屎、連龍蜥都嫌棄的破地方了!”
它實在難以理解,自己跨越重洋,深入這幾乎與地表斷絕聯(lián)系、能量紊亂的淵下宮廢墟,竟然還是被人如此精準(zhǔn)地找上門來。
這種感覺,就像精心打造的密室里突然闖進(jìn)一個不請自來的訪客,讓它既驚且怒,又倍感挫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