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長雪只一眼,便知這一盤殘局,應當是她和眼前之人所留下的。
蕭庭夜端起茶盞,輕抿一口,茶香清洌,卻掩不住他話音中的試探:“若我沒記錯,神離谷歷來有不入朝堂的傳統(tǒng)。可宿公子——雖身不在廟堂,心卻時時系著我大夏朝廷。甚至愿意親自栽培出裴晚星這樣的學生。”
宿長雪毫不掩飾,唇角也輕輕牽起,“裴晚星乃是陛下心腹,我教她自然是為了制衡蕭大人,畢竟,我可不希望,蕭大人會成為陛下的隱患?!?
蕭庭夜面色一冷,聲音中凝起寒意:“隱患?”
宿長雪挑眉,“防人之心不可無,畢竟,自古以來,后宮的妃子意圖不軌者,也并非沒有不是么?即便是睡一個床上又如何?心可不見的就是一處。同床尚可異夢,何況君臣?””
蕭庭夜平靜的聲音里卻滿是冰冷:“那本官可以明確地告訴宿公子,這輩子你的如意算盤都會落空?!?
宿長雪輕笑出聲,抬眼與他四目相對,目光清亮而銳利:“那么,最好如此。”
他知道,對方這番話既是在警告他,也是在告訴他,他永遠也看不到他背叛她的那一日。
他信。
但信,不意味著不防。
除了她之外,任何人,他都能夠算計,也都只是那一盤棋局中的一枚棋子。
他想,對眼前之人而。
或許也是一樣。
蕭庭夜淺淺勾唇,“宿大人,也要小心。畢竟本官對待背叛她的人,可從來不會手下留情。若有那一日……”
他盯著宿長雪,他語速放慢,字字割開空氣,“我定會將你,碎尸萬段?!?
二人相對的目光里,都從對方的眼神里看出了期待和威脅,流露出的殺意更是毫不掩飾。
仿佛都想看到那一日,卻又不想見到那一日。
良久,他們竟不約而同地相視一笑,舉杯對飲,濁酒入喉。
清風掠過樹梢,拂動衣袂,方才的凜冽殺意似也隨之消散無痕。
夏歷三百五十年春。
一輛馬車自京城緩緩駛出,前后皆有貼身侍衛(wèi)隨行。
駕車的俊俏少年滿面春風,難掩喜悅,唯有身旁的木瓔輕聲問道:“陛下,真的不告訴蕭大人和宿公子嗎?”
林昭月正津津有味地讀著小七新寫的話本,聞唇角微揚,漫不經(jīng)心道:“告訴他們做什么?有本事,他們自會追來。”
溟夕嘴角咧的開心,“就是,干嘛告訴他們。就要急死他們?!?
木瓔摸了摸鼻子,想到那二人著急的模樣,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果然,林昭月前腳剛出京城。
后腳便有兩人疾馳出宮,馬蹄揚起一片飛塵,速度快得連宮門守衛(wèi)都未看清是誰,只愣愣吃了一臉的灰。
與此同時,裴府之中。
裴晚星看著手中的密令,突然站起身,哐哐哐地往墻邊撞去。
一旁侍候的小哥急忙上前阻攔:“大人,您這是何苦??!”
裴晚星悲憤望天,長嘯一聲:“啊啊啊——!”
“陛下居然丟下我自己跑了!!”
還留下這一大堆爛攤子!!
密令末尾,還鄭重其事地寫著一行字:
“裴愛卿可要好好努力??!”
(完)
彩蛋:
在林昭月前往鮫國的途中,那消失許久的彈幕竟又再次出現(xiàn)。
哈嘍?公主你還能看見我嗎?
啊啊啊我胡漢三終于又殺回來了??!
林昭月抬眸,愣住。
我就知道我們能再次見面的!現(xiàn)在進展到哪里了?臥槽!公主終于當女帝了啊啊啊??!
我哭死,我就知道公主不會讓我們失望!
公主啊,這是你丟掉的金色彈幕還是你丟掉的粉色彈幕呢?還是你兩個都想要呢~
嘿嘿,公主現(xiàn)在要去哪兒?
當然是要去幫溟夕復國了??!
這個我知道一點!公主我告訴你啊,鮫人國……
看到眼前熟悉的彈幕和口吻,林昭月的眼中也緩緩盛滿了熱淚,唇角也忍不住彎了起來。
就在視線朦朧的瞬間。
眼前卻被無數(shù)相同的字幕刷屏。
我要陪公主去看這個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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