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的手指慢慢收攏,強烈的怨氣在他心頭翻滾,如同黑暗的深淵要把他吞噬。
“三公子?!?
白芷輕柔的呼吸,把他從深淵中帶出來。
他眨眨眼睛深呼吸,重新審視現(xiàn)在的局面。
一個個鬧分家,簡直就是在打他的臉!
“東西兩府和睦相處多年,二叔三叔為何非要急在這一日分家。難道是有人在指點你們?”沈容清幽的語氣,帶著無限委屈。
沈永興和沈永志對視一眼。
沈永志道:“我們這樣大的人家分府,總歸是要對外有個說詞的。既然凜哥兒已經(jīng)搬出去,我們就順便一起。省得日日找說詞?!?
“只是這樣?”
沈容看似溫和的目光掃過來,像刀子似的凌厲,壓得沈永志不敢對視。
“當(dāng)然了!”沈永志訕笑,“反正遲早都要分,就今日吧!”
沈永興道:“對外我也想好了:就說是大哥托夢,讓我們自立門戶。”
“既然二叔三叔不給我面子,那就分吧!往后西府再有事,就別來東府找了?!鄙蛉萦米顪赝痰穆曇?,說著威脅性最重的話。
秦氏心頭一怵,悄悄站到余氏身邊。
“好?!?
沈永興應(yīng)下,幾人給沈老夫人磕頭感謝大嫂多年的照顧后,便回西府。
路上,秦氏還是不能理解,生氣地問:“相公,你到底怎么了?”
“想活命就閉嘴!”沈永興道。
秦氏嚇一跳。
“沈容想要兵權(quán),想管沈家軍……你覺得可能嗎?”沈永興問。
秦氏脫口而出:“那當(dāng)然不能啊,他的腿都廢了……”
“此番聯(lián)姻,是長公主聯(lián)合他把手伸向沈家軍。若不分府,我們早晚被他連累?!鄙蛴乐景β晣@氣。
大是大非面前,他們兄弟倆還是很分得清。
秦氏嚇壞了:“那我們分了府就沒事了吧?”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沈家軍若好好的,我們便好好的。若……”沈永興搖搖頭,沒有繼續(xù)說。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若沈家軍亡,他們?nèi)嫉盟溃?
只希望沈凜能扛住壓力,保住沈家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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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風(fēng)院已經(jīng)搬空,幾輛馬車駛往新的府邸——位于長安街的新宅。
這里曾是前朝攝政王的府邸,大夏建國后住過兩位親王。
雕梁畫棟,亭臺樓閣,道不盡的雅致闊氣。
只是因為閑置太久,失去曾經(jīng)的風(fēng)光。略微打整,便是比將軍府還稀奇的新家。
葉清歡很喜歡:“將軍何時得到這宅子的?”
“求圣上賜婚時,順便求得。”沈凜語氣淡淡。
其實,是他托玉太妃進(jìn)宮求皇上,才得到這幢宅子。
“喜歡這里嗎?”沈凜問。
葉清歡頷首:“非常喜歡?!?
“往后這里就是我們的家。不過,將軍府的牌匾不能拿過來,只能暫時名沈府?!?
“我不在意這個?!比~清歡四下張望,長長地舒氣,“現(xiàn)在這樣好極了。”
蘇錦繡也很滿意,附和:“是啊,夫人不必再操持太多,可以修身養(yǎng)性?!?
“你別給她惹事,自己安生些?!鄙騽C警告。
“凜哥放心,我現(xiàn)在只求安穩(wěn)?!碧K錦繡陪著笑臉,暗暗咽下心頭的傷。
如今的她,除了求一條活路,也沒別的可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