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字,驅(qū)散了姜璃眼中的怨氣,眉開眼笑的道:“這還差不多?!?
兩人有說有笑的模樣,落在身后趙南星的眼中,卻是膽戰(zhàn)心驚的。
因為,他不確定,這位古巫國的女皇是否知道自己這位‘慕師弟’的真實身份。如果不知道,這般殷勤到時候會不會變成怨恨?
如果變成這樣,那他們?nèi)葒谑ピ蹏校透邮遣讲襟@心了。
他有心相問,卻又時機不巧。
這時,鳳于飛又飄來一句話:“看來,小爵爺?shù)钠G福不淺。就連古巫國的女皇對他也是情有獨鐘。”
鳳于飛是不知道慕輕歌真實身份的,所以在她看來,慕輕歌與姜璃之間的關(guān)系,就如同在互吐衷情的情人。
可是,這句話,卻把趙南星嚇得不輕,臉色難看的看向前面兩人。
終于,穿過了御花園,又走了一長截路,眾人來到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外停駐。
不僅他們在此,二等國的人也在此。
裘篙轉(zhuǎn)身,對慕輕歌幾人道:“晚宴就要開始了,請諸位在此地聽宣?!?
慕輕歌停止了與姜璃的交談,抬眸望去。
眼及之處,是一座修建在高臺上的宮殿。層層臺階,約有九十多層。白玉鋪就,還有精心雕琢的翠玉欄桿上旗幟飄揚。這宮殿位于百花繁景之中,景色怡人。哪怕是夜色,也能讓人感覺到暗香浮動,撩人心魄。
琉璃金瓦,高貴之氣,宛如天上仙宮。
此時,從那高殿里,隱約飄來天籟般的樂曲,婉轉(zhuǎn)悱惻,卻又大氣莊重。
數(shù)不清的宮婢進(jìn)進(jìn)出出,似乎在做著最后的準(zhǔn)備。
等了沒一會,掛在宮殿外的大鐘被內(nèi)侍敲響。
鐘聲一共三聲,驚起了林中飛鳥,回蕩在整個皇宮之中。
鐘聲響起,慕輕歌看到裘篙將腰桿挺直,表情嚴(yán)肅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
不一會,就有人走出來,站在宮殿外,居高臨下的高喊:“傳,二等國戎國、禹國、狄國使者覲見——!”
這道聲音里,夾雜了靈力,所以聲音清晰,震耳,就如同是在耳邊喊出一樣。
慕輕歌雙眸瞇了瞇,在心中驚道:‘一個內(nèi)侍而已,就有著青境初階的實力!’進(jìn)入皇宮之后,她在與姜璃談話間,也偶爾留意宮中侍衛(wèi)的實力,她發(fā)現(xiàn)即便是最普通的侍衛(wèi),也都是綠境初階以上的修為。
這意味著什么?
綠境初階,在三等國,已經(jīng)算是難得的高手。
可是,在一等國的圣元帝國,卻只夠成為一名最普通的宮廷侍衛(wèi)。
還有剛才在第三道宮門內(nèi),只出現(xiàn)了一瞬的威壓……
才進(jìn)入圣元帝國皇宮一會,慕輕歌就清晰的感受到了一等國與三等國之間的差距了。
這種差距,不僅僅是以個人為高低,也是以國力為高低。
“感覺如何?是不是覺得三等國與一等國之間的差距不再模糊,變得清晰起來。但清晰了,卻又讓人感到是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無法跨越?”姜璃低聲的道。
她似乎感受到了慕輕歌此刻的心情,說出了她心中正在想著的事。
慕輕歌沒有否認(rèn),卻糾正道:“鴻溝的確存在,但并非不可戰(zhàn)勝!”
姜璃眉梢一挑,眼神玩味的看向她,金色眼眸中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你真是讓我覺得越來越有意思,我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給了你這么大的信心,能夠在清楚了彼此間的差距后,依然挺直腰桿不被打倒!”姜璃道。
慕輕歌轉(zhuǎn)眸看向她,嘴角揚起的彎弧越發(fā)明顯?!皳Q做是你,你會被打倒么?”
姜璃一愣,金眸中倒映著慕輕歌含笑的模樣。她面紗下的嘴角微微揚了起來,沒有回答。
但實際上,她知道,即便自己不說,慕輕歌也是知道答案的!
她不會!
或許,就是因為兩人間有些東西,都格外的相似,所以才會有那種一見如故的感覺。
無需考驗,無需時間去證明,更不需要一起經(jīng)歷什么刻骨銘心。卻能莫名的彼此信任,彼此交心。
姜璃沉默了一會,笑道:“真是物以類聚,古人誠不欺我!”
這句是是而非的話,旁人或許聽不懂,但慕輕歌卻聽懂了。
她點點頭,贊同道:“的確如此。”
二人說話間,戎國、禹國、狄國的代表,已經(jīng)帶著侍從,跟著帶領(lǐng)他們的官員登上了白玉臺階,朝著頂端那座巍峨宮殿而去。
因為薛瓊的存在,慕輕歌刻意多看了禹國的隊伍幾眼。
她發(fā)現(xiàn)薛瓊與薛喬的確長得有六七分相似,只不過薛瓊的五官要清秀一些,薛喬的五官要更顯得剛毅些。
二等國的人,終于進(jìn)入了宮殿之中。
過了一會,那宣人的內(nèi)侍,又高喊道:“傳,古巫國姜女皇覲見——!”
“到我了?!苯Э戳四捷p歌一眼。
慕輕歌點頭,揚了揚下巴道:“去吧?!?
“我先去幫你打個前瞻?!苯дA苏Q劬Γ冻鰩追终{(diào)皮。
之后,在告別慕輕歌后,她收斂了身上的那種隨意,展露出女皇的高貴威嚴(yán),帶著古巫國的人,登上了臺階。
這判若兩人的效果,就是讓站在臺階之下不明實情的眾人,對慕輕歌都投以了佩服的眸光。
能把古巫國高高在上的女皇,變成一只溫順的小貓咪,也是男人的本事?。?
當(dāng)姜璃走到一半時,趙南星才磨著步子靠近慕輕歌,輕聲道:“輕歌,這位姜女皇知不知道你是……”
慕輕歌點頭:“她知道?!?
聽到這個答案,趙南星捏著的一把汗終于甩了出去,心中大石落地。
慕輕歌卻不明就里的轉(zhuǎn)眸看向他,問道:“趙師兄在擔(dān)心什么?”
趙南星嘴角一抽,心中腹誹:‘還不是擔(dān)心你桃花太多,會變成桃花劫?’
“傳,三等國秦國、酈國、虞國覲見——!”
內(nèi)侍的聲音再度傳來。
“終于到我們了?!兵P于飛挺了挺胸膛,吐出一口濁氣。
她神情微微凝重,仿佛要面臨大戰(zhàn)一般。
慕輕歌看向她笑道:“放輕松。我們是去參加晚宴,不是決斗?!?
她的話,讓鳳于飛露出一抹無奈卻風(fēng)情萬種的笑容?!皼]辦法,進(jìn)入這圣元帝國之后,我總是感覺步步陷阱,處處危險。”
她是太女,肩上有著不可推卸的責(zé)任。也就是這份責(zé)任,讓她倍感壓力。在酈國的時候還好,畢竟是自己的地盤??墒堑搅耸ピ蹏螅碗[隱感到力不從心,若不是還有慕輕歌在這里坐鎮(zhèn),讓她安心,恐怕她不知道自己能否能扛得住圣元帝國帶給她的壓力。
“放心,一切有我?!蹦捷p歌走到她面前,抬手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給出了保證。
一切有我……
四個字,讓鳳于飛心頭一松,認(rèn)真的看著慕輕歌,點了點頭。
“走吧。咱們?nèi)葒男【魻?,太女,皇子,這就去會會這臨川第一大國的權(quán)貴們!”趙南星對著兩女燦爛一笑,率先走在了前面。
他并非是要搶慕輕歌的風(fēng)頭,只是自覺的認(rèn)為,在這個時候,他作為一個男人,必須要用行動來給其他人安心。
鳳于飛對慕輕歌一笑,跟上了趙南星的步伐。
慕輕歌也甩了甩袖袍跟了上去。
在登上臺階時,趙南星和鳳于飛已經(jīng)默契的退到了她身后左右,以她為首。
‘……九十九步?!巧吓_階時,慕輕歌就在心中默數(shù)。當(dāng)她踏上最后一層臺階,站在平臺上時,剛好是九十九層臺階。
圣元帝國皇宮中修建宮殿的講究,慕輕歌并未深究。
待所有人都站上了平臺后,那宣人的內(nèi)侍才走到慕輕歌前面,眸光如水的打量了他們一圈,鼻尖輕輕飄出一聲極淡的不屑冷哼?!白甙?。”
說罷,他便一甩手中浮塵,宛如趕蒼蠅般,在前方領(lǐng)路。
他的態(tài)度,讓趙南星皺眉,低聲道:“這內(nèi)侍好生無禮!”
慕輕歌卻毫不在意的道:“狗對你后了兩句,你若較真的吼了回去,與狗又有何不同?無視,就是對他最好的蔑視?!?
趙南星眉頭一松,嘴角揚起笑意,打開手中折扇輕輕扇了幾下合上,貴公子的風(fēng)流儒雅之氣四溢而來。
在內(nèi)侍的帶領(lǐng)下,慕輕歌等人跨入了宮殿大門。
明亮的燈光瞬間撲來,宮殿里,宛如白晝,光芒耀眼。
這時,她才發(fā)現(xiàn),這宮殿居然分為上下兩層。
最外一層,坐滿了圣元帝國的百官。中間,一道紅毯筆直延伸,連接著宮殿大門,還有上二層的臺階。
而二層之上,坐著的才是真正的貴人!
二層與一層落差有三丈。上面的風(fēng)景,坐在第一層的人,只能隱約可見。
慕輕歌眾人出現(xiàn)在大門口,立即感受到了齊刷刷的注目禮。
圣元帝國百官的視線,紛紛落在他們身上。
帶著好奇,帶著打量,也有帶著輕視和不屑。
然,當(dāng)他們看清慕輕歌的容貌時,都不由得大吃一驚,眼中驚艷。
似乎,他們想不到,來自三等國那等貧瘠之地的人,居然能長得這般俊美,氣質(zhì)出眾。
不約而同的,一層安靜下來。
而這一層傳來的安靜,也引起了二層中某些人的注意。
他們不由得將視線飄向登上二層的入口,期待著即將出現(xiàn)的人。
萬眾矚目之中,慕輕歌云淡風(fēng)輕的邁出自己的步子,從容不迫的走在紅毯之上,沒有露出一絲窘迫或者膽怯。
她的從容,似乎感染了跟著而來的眾人。
他們都將心中緊張放下,跟著慕輕歌的腳步,登上了第二層的臺階。
登臺階的腳步聲,一聲聲傳來。
不急不緩,從容淡定。
漸漸的,二層也變得安靜。就連那高高在上的宛如坐在金字塔上的圣元帝國皇族,也都停止了與他人的寒暄,將眸光移到了二層入口處。
不一會,一襲驚艷紅衣,便出現(xiàn)在眾人視線之中。
那抹妖冶紅色,在這金碧輝煌的宮殿之中,也依然格外耀眼,讓人無法無視。
當(dāng)看清來人后,坐在二層的貴人們,似乎終于明白了為何一層的百官會突然間變得靜默。
只因來人,太過驚艷。
令人舍不得移開視線!
上了二層臺階,慕輕歌終于看清這高高在上的二層臺階上是什么。
相對于一層來說,二層的人并不多。
正對著的是三層金箔鋪就的臺階,臺階上坐滿了人。第一層是風(fēng)情萬種,儀態(tài)萬千的宮中女眷。
第二層,坐著的是好幾位貴氣逼人,身著蟒袍的男子??磥恚瑧?yīng)該是圣元帝國的皇子們。
而最高的第三層,只有一人,端坐在龍椅之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一行人。
慕輕歌左右,都是客席,右手邊的人,慕輕歌并未多看,她看向的事左手邊的人。二等國的人還有古巫國的人,已經(jīng)將客席幾乎坐滿,只有最末端的一處,空著位置。
不用說,那里就是給三等國準(zhǔn)備的席位。
離得最遠(yuǎn),最偏,最不起眼的角落。
慕輕歌的眸光淡淡掃過那空著的席位,嘴角揚起一抹似有似無的冷漠笑容。
地位之分,等級之分,在這一場接風(fēng)宴上,劃分的無比明顯。這從入宮時,就時時刻刻提醒著他們的等級區(qū)分,似乎在不斷告誡他們,要懂得分寸,要知道自己的位子!
左邊的席位上,二等國席位之中,戎國的人,對慕輕歌投來輕蔑嘲諷的笑意。其他兩國雖然表現(xiàn)得不明顯,但眼中的等級之差,卻還是存在。
其中,那個薛瓊倒是讓慕輕歌多留意了幾分。
因為,從薛瓊投過來的眼神中,她并未看到與他人一樣的眸光,只看到了幾分好奇。
在好奇什么?
慕輕歌轉(zhuǎn)念一想就明白了??峙卵痰募視呀?jīng)到了薛家,他們已經(jīng)知道了薛家的武癡娶了三等國秦國慕家的長小姐為妻,所以才會對她這位慕小爵爺有幾分好奇吧。
至于姜璃,自然是向她投來友善中帶著幾分幸災(zāi)樂禍的眼神。
慕輕歌收回眼神,垂下雙眸,對圣元帝國的陛下行禮:“三等國秦國慕輕歌,拜見圣元帝國皇帝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三等國酈國鳳于飛,拜見圣元帝國皇帝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三等國虞國趙南星,拜見圣元帝國皇帝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鳳于飛與趙南星緊隨其后,跟著拜見。
“居然是你!”
“是你這賊子!”
圣元帝國的皇帝還未開口,就聽到從右邊席位上傳來憤怒含怨的呵斥之聲。
慕輕歌抬眸望去,看清了右邊席位上的人,眉梢隱隱一挑。
呵呵,黑木認(rèn)出她,她一點也不意外。只是沒想到,與她在藥塔總院有過節(jié)的景天,居然也會出現(xiàn)在這里。而且看他所在席位,似乎地位不低。
慕輕歌眸光淡淡掃過——
右邊席位的人,她認(rèn)識不多。沒想到的是,藥塔總院的院長老頭居然也來了,這時正看著他,嘴角含笑。
煉鑄塔,萬獸宗,景天……
這一場宮宴,居然把和慕輕歌有仇怨糾葛的人湊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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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氣不錯的姜女皇二度上線!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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