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輕歌也從高塔中走出,站在了外面的平臺上。
不一會,姜璃從頂上下來,走到慕輕歌身邊,對她說了一句:“是沈碧城他們。他們之中,似乎有人受傷了。”
慕輕歌幾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沒一會,他們果然看到了走在隊伍前面的沈碧城。在他身后的,應(yīng)該就是沈家年輕一輩的精英。只是,令慕輕歌有些意外的是,花家的花琴心等人居然和沈碧城走在了一起。
一群人,有些狼狽,相互攙扶著朝高塔靠近。
他們中,有三四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只是,這些傷勢都是些皮肉傷,并不算太嚴重。
然,慕輕歌也發(fā)現(xiàn)了一點不同。
那就是這沈、花兩家的人數(shù),比之前進入試煉空間的時候要少了幾人。要么,這幾個人就是走散了,要么,就是在危急的時候,利用傳送符離開了空間。
看到慕輕歌他們,沈、花兩家的人也是一愣,眼中充滿了警惕。
沈碧城盯著慕輕歌,沉默了一會,才道:“我們需要休息。”
慕輕歌雙眸瞇了瞇,身子微微側(cè)開,似乎同意了他們的靠近。
沈碧城點了點頭,帶著沈家的人進入高塔之中。而花家的花琴心在經(jīng)過慕輕歌身邊時,幽怨的眼神從她和姜璃身上劃過,一咬唇也跟著家族的人進入了高塔。
姜璃幸災(zāi)樂禍的道:“看來,這小妮子對你還不死心啊!”
慕輕歌繃著臉道:“我已經(jīng)拒絕得很明確了?!?
姜璃卻笑而不語。
她真的很懷疑,慕輕歌到底懂不懂女孩家的心思?
有時候,越是抗拒,就越是激起女孩的好勝心。當然,以慕輕歌的情況,除了拒絕,似乎也沒有別的可選之策。
安頓好家族的人,沈碧城從高塔中走了出來,站在慕輕歌與姜璃面前。
走近了,慕輕歌和姜璃才注意到,沈碧城的衣襟處有包扎的痕跡。
視線從沈碧城的一緊處移開,慕輕歌挑眉問道:“受傷了?”
沈碧城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你們在這里待了多久?”
慕輕歌眉梢挑得更高,卻還是配合的回答:“不久,也不短?!?
“可有看到那些幻象?”沈碧城皺眉問道。
這個答案是肯定的,而且還不止一次。
慕輕歌如實回答。
沈碧城卻沉默了一會,之后才道:“看來,我的推斷是對的。這個高塔很安全。”
慕輕歌與姜璃莫名的看了彼此一眼,又看向沈碧城。
沈碧城這時才解釋道:“我們是前不久進來的,剛經(jīng)歷了一次幻象,我的傷和其他人的傷都是在那次幻象中造成的?!?
什么!
姜璃和慕輕歌都詫異了一下。
那些幻象居然能傷人?
慕輕歌似乎終于找到了自己之前那種不對勁的感覺。
在第一次幻象的時候,她就覺得,不應(yīng)該只是幻象那么簡單。既然是試煉之地,難道就是讓他們看曾經(jīng)的那些幻象么?
然后再寫個觀后感?
沈碧城的出現(xiàn),告知了她答案。
那些幻象,恐怕是帶有一定攻擊性的。只不過,他們進入了高塔之中,沒有受到幻象的侵擾。
慕輕歌沉吟了一下,向沈碧城問道:“那些幻象的攻擊力如何?”
沈碧城不知道她為什么突然這么問,卻還是如實回答:“大概與人類藍境差不多?!?
他的回答,讓慕輕歌與姜璃眼中同時泛起古怪。
沈碧城被她們看得尷尬,只得再解釋:“我的傷,是因為……”
“是因為我。”沈碧城的聲音,被突來的女聲打斷。
花琴心走了出來,站在沈碧城旁邊,瞪了慕輕歌一眼,才道:“沈三少是為了救我,才不小心受傷的?!?
說著,她又看向沈碧城,對他道:“三少放心,回去之后,我母親一定會好好感謝三少的救命之恩。”
說完,她才轉(zhuǎn)身走進高塔。
對于她突然的出現(xiàn),又突然的離開,就好像是在刷存在感一樣的行為。
慕輕歌和姜璃都表示,很莫名其妙。
沈碧城蠕動了一下唇,突然道:“她撲了過來,我只能出手?!彼坪?,是在解釋,他救花琴心的行為,并不是自愿的,而是充滿了委屈。
姜璃差點沒大笑出來。
慕輕歌也強忍著笑意,對沈碧城道:“嗯,不用解釋?!?
說罷,她便和姜璃一同離開。
沈碧城站在原地,仔細回想自己說的話,皺了皺眉,似乎并沒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走遠了,姜璃才感嘆的道:“花家的女人,還真是……”
進入試煉空間之后,她們都覺得花家的女人就像是嬌養(yǎng)的花朵,只適合在舒適的環(huán)境中生存,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樣的險惡之地。
……
高塔中,沈家和花家的加入,沒有讓空間變得擁擠,倒是添了幾分春色。
花家的女子,那些鶯鶯燕燕的笑聲,也替沉寂已久的高塔增添了幾分生機。
不少酈國和虞國的精英,眼睛都不住的向花家所在的位置飄過去。對此,慕輕歌并未說什么。都是些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自然會受到些吸引。
不過,龍牙衛(wèi)的表現(xiàn),卻讓她覺得很有面子,三百龍牙衛(wèi)對花家的女人,都保持著目不斜視的狀態(tài)。
實際上,她卻不知道,有了她這位女爵爺作為標桿,龍牙衛(wèi)上下一致都看不上外面的女人。審美標準都提到了‘起碼要像我們小爵爺那樣,才算是女人嘛!’的標準。
又經(jīng)歷了一次幻象之后,沈碧城、花琴心等人都了解了高塔的作用。
為什么會如此,誰也說不上來。
但是,在神遺之地那么久,這里所藏著的令牌,似乎也基本上要被找完了。
“加上剛才找到的,一共有四十九塊?!壁w南星將手中的令牌清點好后,就交給了慕輕歌。
越到后面,越有可能發(fā)生搶奪令牌的事。
幾人商議之后,一致認為放在慕輕歌這里最為保險。
慕輕歌掂量了一下手中的令牌份量,低聲道:“四十九,也就是說還有五十一塊沒有在我們手中?!?
趙南星點點頭,仰頭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斑@個試煉空間中的時間很混亂,無法斷定我們究竟待了多少天。但我估計至少已經(jīng)有外界的五天了?!?
“也就是說,還有差不多兩天的時間,比賽就會結(jié)束?!蹦捷p歌沉吟道。
如今三等國手中,握有差不多半數(shù)的令牌,這與二等國那邊幾乎是均等的。四大家族找到的令牌,可以轉(zhuǎn)贈,亦可以不算。
現(xiàn)在就是不知道剩下的時間,還能找到多少。
但可以確定的是,為了確保最后的勝利,一旦二等國與三等國的人碰到一起,就會發(fā)生激戰(zhàn)。
“剩下的時間,我們就在神遺之地,其余的地方不用去了。等著令牌自己送上門!”慕輕歌眸光微冷的道。
突然,一堆東西,被扔到了慕輕歌的衣袍上。
‘令牌!’
凝著多出的東西一瞧,慕輕歌抬眸看向走過來的沈碧城。
沈碧城依舊冰冷著一張臉,居高臨下的道:“這東西,對我沒用。”之后,就酷酷的轉(zhuǎn)身離開。
姜璃愣愣的看著沈碧城的背影,將微僵的脖子轉(zhuǎn)向慕輕歌。“什么情況?”
慕輕歌卻在低著頭,清算沈碧城拿出的令牌。
“十三塊?!蹦捷p歌將清點好的令牌握在手里,看向趙南星和鳳于飛:“這樣一來,我們就有六十二塊了?!?
趙南星和鳳于飛心中同時一松。
有了這些令牌,他們幾乎可以穩(wěn)拿前三的排名。這樣一來,離上古遺跡的名額又近了一步。
“喂,沈碧城的這些令牌,似乎有一部分來自于花家?!弊⒁庵蚣液突覄屿o的姜璃,輕碰了一下慕輕歌的手臂,低聲道。
慕輕歌循聲望去,看到了花琴心走到沈碧城面前說話的樣子,而后者則點了點頭。之后,花琴心才含笑離開,也不忘幽怨的拋過來一個眼神。
慕輕歌收回眼神,沉默。
趙南星忍不住道:“喂,你不會想把花家的令牌退出去吧?!?
到嘴邊的熟鴨子怎么能就這樣飛走?
就在趙南星想要勸慕輕歌犧牲一下色相時,慕輕歌突然搖頭道:“她既然是通過沈碧城送過來,我要退也只會退給沈碧城?!?
“那是怎么樣?”趙南星緊張的問。
慕輕歌默默將令牌收起來。
這個動作很好的回答了趙南星的擔心。
見她如此,趙南星才松了口氣道:“咱們先確保比賽勝出,再找個機會向人家小姑娘解釋吧。”
慕輕歌嘴角一抽,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鳳于飛沉默了一會,看著眾人道:“如果比賽時間已經(jīng)快要結(jié)束,那么是否有人中途退出了比賽?”
這個……
大家都散落開了,誰知道彼此在什么位置?又有什么遭遇?誰都不知道有多少人通過傳送符離開。
眾人沒有回答,鳳于飛又微微蹙眉道:“試煉空間尚且如此,真不知道上古遺跡又會如何的詭異危險?!?
她這句話是一句感嘆。
然,確實大實話!
但是,即便再詭異、再危險,他們也必須要去闖一闖。因為這樣的機遇,代表的不僅僅是個人,也是他們背后國家的機遇。
一旦有所收獲,他們所代表的國家,將有可能突破現(xiàn)在的框架。
這個得失,對于趙南星和鳳于飛兩個皇室中人來說,會大于個人利益。
可是,對于慕輕歌來說,秦國如何,并不關(guān)她的事。她答應(yīng)秦瑾辰來參加臨川會,更多的是不愿錯過這樣一個探險尋寶的機會。
秦國的皇帝不是她,她并沒有什么義務(wù)去壯大秦國。
……
圣元帝國,天都。
藍家所在的區(qū)域,已經(jīng)被禁衛(wèi)軍團團圍住。
藍家的人,與皇室中人開始對峙。
不到最后一步,誰也不愿撕破臉。如今,圍在藍家門外的,不僅是皇甫皇室的人,還有其他三大家族。
皇甫昊天與藍家主相對而立,面容冷峭,“藍家主,你當真執(zhí)迷不悟,不愿與我回皇宮么?”
原本,他按照皇甫煥的說法,召藍家主進宮。卻不想,這個老狐貍卻托病不愿進來,軟硬兼施兼無效之下,他只能采取強硬手段了。
從內(nèi)心來說,他十萬個不情愿在天都開戰(zhàn)。
然,若藍家繼續(xù)如此,為了圣王陛下,他也只能下令開戰(zhàn)了。
“哼,元皇,你我心知肚明,跟你進了皇宮還有好?到時候,恐怕我藍家就成了甕中之鱉了?!彼{家主不屑的道。
“藍家主!你這般說,看來你真的參與了其中!你們究竟要如何對付慕小爵爺,還不速速招來!”皇甫昊天厲聲道。
藍家主卻冷笑輕蔑的道:“元皇,你看看你現(xiàn)在狗腿的樣子,還像一個皇帝么?被一個區(qū)區(qū)三等國來的世襲子弟牽著鼻子走,圣元帝國什么時候那么注重三等國民了?我竟然不知道?!?
“你!你簡直就是愚蠢!慕小爵爺是圣王陛下要的人,你居然敢傷他!”皇甫昊天聲音陡然拔高了幾個音階。
他這句話一出,其余三個家族的家主都倒吸了口涼氣。
圣王陛下要的人?這是什么意思?
就在三個家主心中思緒飛轉(zhuǎn)時,藍家主臉色微變了一下,強硬的道:“什么圣王陛下要的人,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不過是被圣王陛下召見一次,就能代表什么嗎?他將我女兒毒打,我就算真的要做什么,也只是以牙還牙罷了?!?
他最后幾個字,說得咬牙切齒,恨意明顯。
“你知道個屁!”皇甫昊天氣得已經(jīng)不顧身份。這個時候,他根本不想在繼續(xù)隱瞞,直接道:“慕小爵爺還未進入天都,煥兒就被圣王陛下召入離宮,囑咐他不允許慕小爵爺在天都時受欺負。你明白這意味著什么嗎?”
轟——!
皇甫昊天的話,宛如平地驚雷。不僅震驚了藍家主,也震驚了其他三位家主。不僅僅如此,藍家內(nèi)外的所有人,無論立場如何,都被這句話震驚了。
意味了什么?意味了慕輕歌被圣王陛下看中根本就不是以訛傳訛。
這時,皇甫煥匆匆跑來,臉色看不出喜怒。
他走到元皇身邊,直接道:“父皇,有一些人已經(jīng)通過傳送符退出比賽。兒臣仔細問過他們,在試煉空間里沒有遇見慕小爵爺,也沒有遇見藍家的人。”說完,他看了面色如同死灰的藍家主一眼。
傳送符還有效,這個答案,讓元皇心中一松。其他家族的家主,也都暗暗松了口氣。
回過神來,皇甫昊天對藍家主道:“你們到底有什么樣的計劃,還不快說!”
藍家主卻如同丟了骨頭般,軟到在地,面色驚恐的道:“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別人還未聽出異常,皇甫煥卻敏銳的捕捉到了。他立即道:“你們果然在慕小爵爺?shù)膫魉头凶隽耸帜_!”
藍家主渾身如同雷擊一般,全身血色頓時退去。
“你!”皇甫昊天目呲欲裂,真是恨不得親手撕了藍家主。
其他三個家族,也不約而同的抬頭望天,似乎有一種要變天的感覺?;蛟S,從今以后,四大家族就只剩下三家了。
這時的他們,根本沒有真正了解到慕輕歌對于司陌的重要,只是覺得要倒霉的只是藍家。
“來人,將藍家人全部抓起來!”皇甫昊天一聲令下,禁衛(wèi)軍就要行動。
“我看誰敢動我藍家!”突然,一聲爆喝從藍家深處傳來。
天空中,一道虛無身影投出,那氣勢,鎮(zhèn)壓得在場大多數(shù)人都渾身無力。
能夠與之抗衡的,也只有皇甫昊天帶來的幾位皇室供奉。
幾個供奉將這壓力頂了回去,同聲喝道:“藍家老祖,莫要生事!”
“哼,你們都要滅我藍家了,還不允許我這個老骨頭動一動么?”藍家老祖霸道囂張的聲音傳來。
皇甫昊天抬手阻止供奉們,獰笑一聲,眸光落在如爛泥的藍家主身上?!澳銈兯{家就等著來自圣王陛下的怒火吧!”
“皇甫小孩,莫要危聳聽。老夫就不相信圣王陛下會為了一個小娃娃,難為我藍家!滾——!”
靈力形成的氣浪滾滾而來,沖的禁衛(wèi)軍不斷向后退去。
皇甫昊天勉強穩(wěn)住腳步,面色變得陰晴不定。
皇甫煥站在他身邊,神情焦急的道:“父皇,當務(wù)之急,是要尋找出解救之法?!?
……
試煉空間內(nèi),慕輕歌沒想到運氣會這么好,居然接連碰上了四大家族的人。景家、花家、沈家,如今,藍家的人,也站到她面前了。
只不過,他們給她的感覺不像是在找令牌,而是在找她。
她沒有看錯,藍緋月在看到她時,眼中迸發(fā)出來的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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