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梁幼儀說,“本郡主想把你們還給太后娘娘,畢竟你們滿心滿眼都是太后?!?
“你太惡毒了,你不得好死?!绷壕疤纳ぷ哟謫〉卣f道,“云裳,你會被天打雷劈?!?
伴鶴照臉給了他兩記耳光,把他耳鼓打穿,昏過去了。
“本郡主不知道你們的恨意從何而來?也不想知道了!馬車送你們兩輛,回京城吧。”
“你真這么好心放我們離開?”
“本郡主說話從來算數(shù),不然你以為留你們兩個囫圇的?就是為了叫你們趕車。”
“路上不害我們?”
“你們有什么值得害的?本郡主若想害你們,你們此時早就過了頭七?!?
梁知夏挑選了一些他們認為的心腹,但是那些人大多數(shù)都不想追隨他們了。
最后勉強挑了十多人,再加上他們還活著的幾個侍衛(wèi),趕馬車回去。
不過在離開之前,梁知年要求單獨見她。
“你見本郡主有什么事?”
“儀兒,我是你爹?!?
“哦,你不說這個本郡主倒是忘了!——芳芷,起草一份斷親書!去把土城太守、豐州刺史請來,叫官府見證我們斷絕關(guān)系?!?
“你,你怎么如此絕情?”梁知年喉嚨疼,說話也艱難,“你為什么這樣恨定國公府?”
“國公爺,真是笑死我了,難不成你以為我該感恩戴德?”梁幼儀說道,“你生而不養(yǎng),遇事不護,生死關(guān)頭推出本郡主,我們算什么父女?”
尤其是太后作惡,無端殘害……她說了一陣子,問梁知年:“你覺得整個定國公府對本郡主有情嗎?”
“太后雖然嫁給了先太子,做了太后,可是她也給你指婚了丞相,你怎么還敢對太后有意見?”梁知年憤怒地瞪著眼睛,斥責(zé)她。
“梁知年,你知不知道梁梔和傅璋是什么關(guān)系?”
梁知年沉默了一下,說道:“他們能是什么關(guān)系,不過是君臣關(guān)系罷了!”
“梁知年,他們長期保持不正當(dāng)關(guān)系。在賜婚本郡主之前就有勾連,她把這樣一個男人塞給本郡主,你不覺得惡心嗎?”
“你胡說八道,污蔑太后……”
“你知不知道年前尾牙宴上,梁梔給我下劇毒?”
“我怎么知道?你有證據(jù)嗎?”
梁幼儀皺眉,中斷談話,道:“本郡主就知道,和你們說話就多余?!?
梁知年無論怎么喊她,她都不再搭理。
三個時辰后,豐州刺史陶煤雄和土城太守圖帛書都急匆匆來了。
梁幼儀說道:“今兒,叫兩位大人前來,見證一下,本郡主要與定國公府?dāng)嘟^關(guān)系?!?
這些日子軍營的大事,兩位地方官已經(jīng)被鳳闕策反,堅定擁護梁幼儀,現(xiàn)在都算自己人。
陶煤雄:“郡主,真要斷親?”
圖帛書憨憨地看著梁幼儀:“郡主,你說咋辦就咋辦。下官今兒可以留在軍營吃午餐嗎?”
“可以,辦完手續(xù),請你們喝酒?!?
在兩位地方官見證下,梁知年與梁幼儀簽下“斷親書”——
大陳寧德四年五月十八日,定國公梁知年(字九牧)與女云裳郡主(名梁幼儀),父女謹立此書,以昭告黎民百姓、天地神明,并示子孫后世。
定國公府對幼女生而不養(yǎng),及長,全府上下苛待,肆意掠奪……無數(shù)次意圖污蔑清白,數(shù)次投以劇毒欲害其命。
女梁幼儀雖欲以孺慕之情感化,奈何定國公府上下,其心如鐵石,終不可救藥,是可忍孰不可忍,女梁幼儀決定斷絕與梁公之父女關(guān)系,并斷絕與定國公府一切關(guān)聯(lián)。
梁公對苛待之事供認不諱,同意雙方斷親。
自此日起,定國公梁知年不再為云裳郡主梁幼儀之父,梁幼儀亦不得再以家族之名行于世。雙方生死禍福,再無干系。
此舉非輕率之舉,愿天地神明鑒察,后世子孫以此為鑒,應(yīng)善待子女,勿蹈覆轍。此書一式三份,梁知年與梁幼儀各執(zhí)一份,官府備案一份。如有違背此書之,愿受官府、天地神明之懲罰。
立書人:云裳郡主梁幼儀、定國公梁知年
陶煤雄和圖帛書在書寫過程中都不住地倒吸涼氣,那一條條害人行徑,令人發(fā)指。
大罵定國公府干的不是人事,怪不得云裳郡主要斷親。
斷親書寫好,雙方簽字畫押,梁幼儀又逼著梁知夏和梁景沄簽字做了見證。
梁知夏和梁景沄只想活命,叫寫什么就寫什么。
一切手續(xù)都辦好。
梁幼儀把桃夭、芳苓、芳芷、疊錦、畫樓、伴鶴、子墨等自己人都叫來。
她要在梁知年回去之前,還桃夭清白。
桃夭其實不在意:“嘴長在別人身上,我不在意?!?
但梁幼儀說:“桃夭,我不要你再把尊嚴(yán)交給別人踩!我要你挺直腰桿,理直氣壯地站在人前。”
無關(guān)風(fēng)月,只為斬斷過去,從泥淖中站起,開啟全新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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