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將領(lǐng):......
沉默。
畫樓聲若洪鐘,其實這些消息,梁幼儀在她接手的十萬將士面前都說過,現(xiàn)在再聽一次,大家依舊義憤填膺。
誰受得了這種窩囊氣?
那些覺得她是禍國殃民妖女的,此時都腦子清醒過來。
他們都在震驚,都在思考:自己到底保的是誰?守的是什么?
梁幼儀大聲道:“這幾日,本郡主看到全軍戰(zhàn)士,并非貪生怕死之輩,那么蛟龍國不過十萬大軍,三十萬梁家將,怎么就怕成這樣?”
“我們哪里怕了?沒有命令,我們怎么敢擅自行動?”
“確實不是你們不夠勇敢,是太后叫你們按兵不動,寧肯割讓城池也不抵抗,你們知道為什么嗎?”
“為什么?”
“因為她想篡奪江山,寧肯割讓疆域給敵國,也要保存實力,用于內(nèi)斗奪權(quán)?!?
“……”
梁景渝大聲說:“大家別信她的,她在挑撥離間。梁幼儀,你妄議太后,當死!”
“梁景渝,你敢說,你們沒有幫助太后篡權(quán)?先帝活著時,你們?yōu)榱吮葡鹊哿⑹捛Р邽榛侍珜O,三十萬梁家軍傾巢而出,揮軍南下。你們不僅威逼先帝立蕭千策為皇太孫,還逼死二皇子,逼瘋?cè)首?!?
梁景渝噎住了。
其他梁家將倒是說了:“我知道這件事,當時我跟著去京都了?!?
“三十萬人全部去了,國公爺說悄悄地走,蛟龍國不會知道。”
“嘁,蛟龍國乘機南下,殺了鎮(zhèn)守的五萬梁家軍,屠了威遠將軍一家?!?
威遠將軍,梁勃的親兄弟,梁知年的親二叔。
那不過是七年前的事,大家還沒忘。
梁幼儀發(fā)怒了。
“東部邊境失守,西部月華國已經(jīng)兵戎相向,南部寧國蠢蠢欲動,叛軍已經(jīng)兵臨皇城,百官罷朝,太后四面楚歌。
她之所以至今還能在龍椅上發(fā)號施令,繼續(xù)殘害忠良,禍害百姓,就是因為有你們,三十萬梁家軍!你們是她作惡的資本!”
她看著人山人海的梁家軍,大聲說,“三十萬梁家軍,已經(jīng)并非王師,而是太后施虐的倚仗,賣國的保護傘,你們,就是罪人!”
糙漢子們懵了!
他們啃草根吃樹皮,浴血奮戰(zhàn),在邊關(guān)被粗糲的風(fēng)沙裹挾半生,稀里糊涂成了屠殺忠良、殘害百姓的劊子手。
糙漢子們都流淚了:“我們不知道……”
“將士們,立即捉拿反賊云裳,就地誅殺!”梁知夏大喝一聲,“國公爺在此承諾:殺了她,官升三級,生擒她,官升五級!”
梁知年嗓子疼得什么都說不出來,他覺得他要死了。
他想回京城,想見老父親、老祖宗。
想見太后娘娘。
眾將領(lǐng)現(xiàn)在已經(jīng)懵了,梁幼儀給的消息太多太猛,完全顛覆了他們原先的單純心思。
一股被出賣,被愚弄的恥辱感充斥心頭。他們眼下誰的話都不想聽。
這時,外面馬蹄聲“噠噠噠”傳來,殺聲四起,梁知夏哈哈大笑:“云裳,你的死期到了?!?
梁幼儀也微微笑了,走到梁知夏跟前,說道:“梁知夏,你可聽說過虎豹騎?”
“你什么意思?”
“他們,現(xiàn)在我手中!”
“啊?你胡說,怎么可能在你手中?”
“瞧,他們來了!”
梁知夏癱倒在地,怎么回事,老祖宗瘋了嗎?怎么能把虎豹騎給這個賤人?
疊錦帶虎豹騎殺到,迅速控制整個營地。
偵騎一個個慌慌張張來報。
“稟告將軍,一支萬人精銳從西南包圍營地?!?
“稟告將軍,一支不明精銳截住所有梁家將救援。”
“稟告將軍,數(shù)萬赤炎軍,已經(jīng)到了豐州,正向土城殺來?!?
“稟告將軍,蛟龍大軍在挑釁?!?
“稟告將軍……”
梁知夏感覺今日死期已到。
梁幼儀站起來,手里的虎符高舉,說道:“虎符在此,誰敢不從?”
梁知年努力伸出手臂:“虎,虎符……”他嗓子太疼了。
虎符怎么在她手里?
想起來了,一定是桃夭那個賤人偷走的!
梁知夏目眥盡裂,咳咳咳地咳嗽起來:“好好好,真是好樣的!大哥,你把虎符給了她,老祖宗把虎豹騎也給了她。果然,父親說得對,她才是死老道的至親!”
一巴掌拍昏了梁知年。
已經(jīng)被饑餓折磨了三四個月的梁家軍,早餓得前胸貼后背,看見虎符,全體臣服。
這場兵變,持續(xù)三天,三十萬大軍,歸順梁幼儀。
在鳳闕指導(dǎo)下,她迅速對所有將士進行重新編制。
他們從此只能服從于她,再想反抗都失去了時機。
疊錦、畫樓、段凌風(fēng)各帶十萬,一萬虎豹騎屬于暗衛(wèi)范疇,交給伴鶴管理。
梁家將易主,云裳郡主穩(wěn)坐中軍帳主帥。
鳳闕問她:“還叫梁家軍?”
“不,他們腳下是豐州,起步也是豐州,以后,就叫豐州軍?!?
她做事永遠腳踏實地,不需要炫酷的噱頭,不需要裝逼的架勢,她要的是穩(wěn)穩(wěn)的贏!
寧德四年五月十五日,張紅雷按照約定,把梁景湛、梁景、梁景棠送回大陳,交給梁幼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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