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千策回到兵所,臉上還帶著笑容,準備睡一覺,第二天再去行宮,與梁幼儀一起燒制泥模。
他才進了兵所,秋豐就來尋他。
徐步已經(jīng)在他的院子門口等了許久了。
夏泰等人抬著蕭千策進了院子,秋豐道:“陛下,太后娘娘叫您過去一趟?!?
徐步也說:“奴才等了您許久了,太皇太后娘娘有事要與您說?!?
夏泰抬著他進屋,把他抱下來。
蕭千策說道:“你們先回去,朕緩一緩再過去?!?
秋豐在門口站著,為難地說:“太后娘娘說請不到您就殺了奴才?!?
蕭千策淡漠地說:“你效忠母后,能死在她的手里你一定很幸福。”
秋豐惶恐得不敢抬頭,他不想死。
徐步也著急,說:“陛下,太皇太后為陛下有些謀劃,希望陛下去聽一聽。”
“她有什么謀劃?”
“奴才不知道,太皇太后要親自給陛下說?!?
“等朕病好一點吧。對了,孟尚書他們不是和云王談好,兩日內(nèi)遞交降表嗎?朕反正沒有親政,母后和皇祖母做的決定,不用同朕商議,朕都同意?!?
“太皇太后說此事有緩和?!?
“那你們就緩和吧?!?
“可是……”
徐步還想逼他過去,千杰怒道:“都滾!你們算什么東西,也來逼迫陛下?”
千杰雖然兵器被下,但是他武功依然在,僅憑拳腳,也能把這兩個太監(jiān)打出屎來。
秋豐和徐步害怕,趕緊退了。
蕭千策自己上床睡覺,臉上帶著笑,說了一句:“千指揮使,你叫千杰,朕叫千策,說不定我們倆是兄弟?!?
千杰恭敬地說:“臣只是臣,不敢高攀?!?
次日一早蕭千策還沒起來,就聽見夏泰在門口和人吵架。
“陛下昨兒才剛清醒,你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為何要拉上陛下?”夏泰氣憤地說,“家國大事,陛下都不管了,他只要健健康康的,奴才就滿足了。”
“夏泰,咱們都是一起長大的奴才,你就別裝了,太后要見陛下,你能攔?。俊?
“奴才就不聽了,怎么的?”
“夏泰你等著。”
“等著就等著!”
夏泰又憤怒又委屈。
蕭千策看著外面的陽光,深秋的陽光一點也不暖和了,可是他擺不脫。
他醒來的聲音吵到了夏泰,夏泰趕緊一溜小跑進來。
“她們又要見朕?”
“是……奴才趕不走,奴才沒用!”
“你告訴母后和皇祖母,就說朕身體乏得很,不想兩邊跑,叫她們有話,約好一起來找朕說?!?
千杰從外面走進來,說道:“太皇太后年紀大了,臣建議你和太后都去太皇太后那邊,您看怎么樣?”
蕭千策點點頭:“這樣也好,省得來回傳話。同樣的話朕要說兩次,太累了?!?
夏泰與兩個內(nèi)侍抬著蕭千策去了太皇太后那邊,千杰去通知太后,說蕭千策叫她立即去太皇太后那邊,有話,大家一起說明白。
太后臉色難看,問道:“這個兒子是白養(yǎng)了……他寧肯去太皇太后那邊也不來朕這邊?”
“太后,您要體恤陛下,他年紀還小,大病初愈,而且今天還約好與云王一起燒制泥模。您辛苦一趟吧?!?
梁梔忍了又忍,如今她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好對秋豐說:“走,我們?nèi)ツ负竽沁吙纯??!?
太后,太皇太后,蕭千策,聚齊。
太皇太后叫徐步把人都遣出去。
又把龍十六叫出來,太皇太后對他說:“嚴格看守,嚴禁任何人靠近?!?
蕭千策便知道太皇太后要說極其重要的事了。
“母后、皇祖母急著見朕,無非是遞交降表的事,你們遞交了就是了,朕都同意?!笔捛Р哒f道。
太皇太后再也沒了以往的慈祥,態(tài)度嚴肅地說:“大陳是高祖為打下的江山,歷代皇帝都兢兢業(yè)業(yè),勤政愛民,鞠躬盡瘁,以報先祖和蒼生。
先帝去世前,再三叮囑哀家,頭可斷血可流,祖宗江山不可丟。無論如何,我們不能真的降!”
太后緊接著說:“只要我們能拖延半個月,朕有把握重新贏回來?!?
蕭千策問道:“怎么贏?他們不是要求兩日內(nèi)遞交降表嗎?”
太皇太后小聲說道:“你四皇叔在籠州有足夠的兵力與鳳闕對抗?!?
蕭千策一愣,四皇叔?淮南王蕭禹?
太皇太后點點頭,毫不客氣地說道:“其實,你皇祖父留下了遺詔,傳位于淮南王,只是皇祖母存了私心,推你上位。如今,該是物歸原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