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里被扔進了無數(shù)的污穢之物,臭不可聞。
梁幼儀皺眉,可惜了那么好的抱樸園。
未時,皇宮大門終于打開,海瑞和夏致遠出來,身后跟著一千御林軍,威風(fēng)凜凜站在高臺。
學(xué)子們憤怒到了極點,情緒十分激動,要求海瑞把案情當(dāng)眾公布。
海瑞不懼,一一如實闡述。
漏洞百出的案子,把學(xué)子們氣壞了,高呼:“太后出來,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大陳的律法就是這樣哄弄三歲稚兒的嗎?”
大家一哄而上,想圍住海瑞。但是被御林軍擋住了。
岑大儒喊住大家:“我們要求當(dāng)眾重審案件?!?
夏致遠斥道:“如今查實證據(jù)就是如此,太后娘娘在金鑾殿親自審理,你們還想翻案?”
不說還好,一說大家更加的憤怒,高呼:“請?zhí)竽锬镉H自出來,我們不信太后如此昏聵!”
岑大儒高呼:“傅璋乃軒和二十一年的進士,當(dāng)初不過是翰林院的一個從六品編修,八年時間,他自從六品翰林到如今正一品丞相。尤其是先帝去后,短短三年,他升了八個品級!
這三年里,他有什么大德大能,做出什么了不得的貢獻,竟值得連續(xù)三級跳?”
學(xué)子們憤怒高呼:“請?zhí)竽锬锍鰜砘卮?!?
“他的嫂嫂四處貪墨搶占百姓財物,拖欠百姓銀錢十五萬兩,五年拒不還債!”
“請?zhí)竽锬锍鰜砘卮?!?
“他的幾個侄子,老大驕奢極欲,老二聚眾淫亂,老三宮中栽贓,侄女毒害夏大人的親生女兒,對不對夏大人?你不恨他嗎?”
“請?zhí)竽锬锍鰜砘卮?!?
夏致遠老臉掉在地上,撿都撿不起來。
他能善辯,唯獨女兒被下藥在宮中淫亂,他無法辯駁。
“他的侄子傅老二,聚眾淫亂被人當(dāng)場撞破,當(dāng)日二十五名知情流民全部被殺害,最終卻判定他的侍衛(wèi)趙虎,他嫂嫂的親兄長為兇手......這樣一樁葫蘆案,你們服嗎?”
“請?zhí)竽锬锍鰜砘卮穑 ?
“丞相糗事、壞事做盡,罄竹難書,這樣一個渾身污點的人,竟然還想競爭帝師,大陳是沒人了嗎?“
“請?zhí)竽锬锍鰜砘卮?!?
......
岑大儒一句揭發(fā),眾學(xué)子一聲怒吼“請?zhí)竽锬锍鰜砘卮稹?,竟然?shù)了整整一個時辰!
呼聲響徹云霄。
夏致遠不是不能辯駁,但是想到女兒,他就窩氣。
海瑞不是不能辯駁,然而官場油子的他,清楚這幾起案子有多黑暗。
不管是大理寺少卿還是海瑞自己,都脫不了尸位素餐之罪。
學(xué)子憤怒,卻也克制,但是圍觀的百姓就沒有那么理智了。
他們憤怒地咒罵,攻擊相府、尚書府、大理寺卿府邸、大理寺少卿的宅院。
大過年的,門、墻、院子都被丟了大量的屎尿、磚頭、石塊。
鬧到酉時,太后聽聞幾個心腹的府邸全部遭受百姓沖擊,憤怒之下,要求梁知年帶禁軍抓人。
“把岑夫子和前面帶頭的全抓了,殺一儆百!沖擊府邸的,格殺勿論!”
梁知年早就想動手了,岑夫子與太后作對不是一天兩天了,他早就想一拳打死這個老匹夫。
禁軍首領(lǐng)領(lǐng)命,正要隨梁知年一起出宮鎮(zhèn)壓,太皇太后帶著人來了,大喝一聲:“太后,為了一個傅璋,你準(zhǔn)備與天下為敵嗎?”
太后冷冷地說:“母后不在后宮頤養(yǎng)天年,摻和朝堂之事,未免管得太寬了些?!?
“太后,哀家此生做的最錯的一件事,就是同意你臨朝聽制。原先百姓安居樂業(yè),如今你瞧瞧大陳成了什么樣子?你以為天下是你自己的?是定國公府的私產(chǎn)?”
梁知年不吭氣,這個死老太婆是想借此機會扳倒太后?
那么,定國公府與崔氏一族死戰(zhàn)一場,也不是不可以。
在京中的文武百官,第一日休假,但是宮中發(fā)生如此大的事,還是都回了朝堂。
也都勸說太后不如親自去安撫一下學(xué)子,能兵不血刃,自然是最好的。
太后堅決不肯低頭,勒令御林軍用一桶桶的冰水潑灑學(xué)子。
太皇太后情急之下,叫人偷偷把蕭千策叫來,撫摸著他的小腦袋,說道:“孫兒,你是大陳的天子,皇祖母知道你為難,可你母后剛愎自用,竟然與天下學(xué)子為敵,毀的是你的江山啊。孫兒,此時,你要站出來,給學(xué)子道歉,懲罰丞相,不然大陳真的完了?!?
蕭千策抬頭看看太皇太后,問道:“皇祖母以后能護著孫兒嗎?孫兒害怕母后會殺了孫兒?!?
太皇太后哭了起來,把他抱在懷里,說道:“策兒,都是皇祖母的錯!不該叫你小小年紀承受那么多?!?
戌時,請愿的岑大儒和兩千學(xué)子都沒有后退,全部在皇宮外坐下,寒風(fēng)里沒有一個退縮。
太皇太后帶著蕭千策,與一眾官員逼著太后娘娘,在城門對所有學(xué)子承諾。
“各位學(xué)子的心聲,朕已知曉。自即日起,免除傅大人丞相之職,官降六級,以觀后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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