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幼儀翻了翻賬本,看看盈余,說:“回頭去庫房看看,先把玉樓春的賬結(jié)了,屬于我的兩萬兩先截留?!?
“好嘞!”
“芳芷,我不是叫你把這些年資助他鋪路的東西都整理一份清單嗎?”
“已經(jīng)整理好了。折合現(xiàn)銀,二十萬兩呢!”
“看庫房里什么東西值錢,要么當了,要么賣了,把我二十萬兩先提出來。再看看他們的糧食還有多少,都在哪里?先用糧食抵我的債?!?
芳芷找了一會兒,說:“郡主,你快看,侍郎府沒錢,但是糧食很多!府里庫存兩萬石,莊子上存了三萬石?!?
三萬石糧食的來源位置備注過一個字,卻又用刀片刮了,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梁幼儀橫豎看了那個被刮的字跡,賬簿紙面還算厚實,小刀刮過的字有些毛邊,凹凸不平。
芳苓拿出一小塊銀子,側(cè)向輕劃表面,漸漸的凹痕顯現(xiàn)字跡輪廓,是個“蘇”字。
“郡主,看來,這批糧食,應該是來自一個姓蘇的人?!?
主仆三個同時想到一個人:蘇葉!
侍郎府目前存糧有五萬石,足夠吃幾輩子了,只是沒有現(xiàn)銀。
核對完賬目,芳苓問:“要不要管家過來帶路,我們?nèi)ケP點庫房?”
梁幼儀搖頭:“不著急,先歇著,那么積極作甚?”
芳苓拍拍自己頭:“是哦,傅老夫人和姚氏母子,估計都等著看我們怎么出手,然后與我們斗智斗勇呢!”
“收拾一下東西,我們?nèi)ビ駱谴?,吃飯去!?
梁幼儀時刻記著聆音閣調(diào)查來的信息——傅璋去南疆大巫師那里拿了一種密藥。
侍郎府任何人提供的任何食物,她都不會輕易入口。
小心駛得萬年船。
眼看著午食時間到,大廚房的管事姚大嫂去請示白燕:“白管家,傅大人走得急,沒說云裳郡主的膳食參照什么標準,怎么辦?”
她是姚素衣的大嫂,就是被姚素衣親手下藥毒死的兄長姚立春的遺孀。
白燕說:“我問過老夫人,她說一切都依照姚娘子的標準??ぶ魅舨粷M,你們就說侍郎府不同國公府,老夫人和姚娘子都是這個標準?!?
姚大嫂回到大廚房,吩咐廚娘:“郡主的膳食參照原先姚娘子的標準?!?
然后她回了自己的住處,從枕下摸出一包藥粉。
昨日她聽到傅璋請旨把梁幼儀請到府里執(zhí)掌中饋,就急忙慫恿傅鶴晨與她一起去莊子上看望了姚素衣母子。
姚素衣哭著說,傅南凱和姚立春都是云裳郡主害的,這個女人長得俊,心毒。
她讓姚大嫂找經(jīng)常給府里送菜的郊區(qū)菜農(nóng)劉季,叫他幫忙弄一些耗子藥,說府里鬧耗子。
姚大嫂早就被洗了腦,姚立春死后,姚素衣無數(shù)次瘋狂地罵梁幼儀害死兄長,害慘傅南凱,姚大嫂比任何人都恨梁幼儀。
傅鶴晨在莊子上聽到大舅母和母親定計殺害梁幼儀,急忙找了個借口,躲開了。
姚大嫂:“那耗子藥一包下去就會要人命?!?
姚素衣:“但是她不會那么輕易吃下,暴斃而亡,也會引來官府懷疑?!?
“當然不能一次喂下去,分次給她下膳食里,據(jù)說,這耗子藥只要耗子吃了,就會癲狂,瘋狂咬自己的同類,最后發(fā)瘋而死?!?
傅鶴晨伏在窗子下,全程沒有吭氣,但是他一字不漏地都聽進去了,手指掐了掐。
他沒參與害人,也不想害人,可,是母親這么做......他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劉季哪里想到那么多,聽聞侍郎府要耗子藥,殷勤得什么似的,顛顛地買了好大一包,一大早就送到侍郎府。
姚大嫂早上給府里的狗吃了一些,那狗沒死,但是走路不太穩(wěn)當,嗚嗚地直晃腦袋。
她在給梁幼儀燉的一盅血燕里,下了少量耗子藥,量不多,還沒有給那個狗的多,不會把人毒倒,但是會有一些不太正常的狀態(tài)。
她下了藥,叫人把梁幼儀的餐食送到尋芳庭。
正遇見芳苓吩咐青時套馬車出去。
姚大嫂和送菜的廚娘蘇秀端著餐食,恭敬地問道:“郡主,天氣寒冷,餐食吃完再出府也不遲?!?
芳芷把餐食接了過去,說道:“姚管事,郡主吃飯,不喜別人在場,以后,餐食送到外院交給我就好。”
姚大嫂無奈,示意蘇秀把餐食交給芳芷,兩人退在尋芳庭門外。
餐食擺上桌,六菜一湯兩點心,一盅血燕。
與國公府不能比,但是與尋常百姓比已經(jīng)是極好。
梁幼儀對芳苓說:“你速跟上姚管事?!?
芳苓換了軟底靴,翻墻而出,跟蹤姚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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