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再去想空安的事兒了。
無論如何,腦袋被戳穿,是真死了。
這沒有任何異議。
戴志雄的情況絕對好不到哪兒去。
六陰山后續(xù)的人應(yīng)該就要到了,即便是他沒有扔掉身上這一節(jié)骨頭,他們也會先救周零等人,或許會和六術(shù)方士有一斗,之后才能有功夫找他。
徐彔繼續(xù)給沈東指路,沈東車速一提再提,不過等出了城,進了一條路比車寬不了多少的小道后,就快不起來了。
甚至還能遇到對向來車,得倒車找地方錯開,速度反而更慢。
這期間,羅彬只能耐心下來。
他先觀察了灰四爺?shù)那闆r。
灰四爺狀態(tài)很糟糕,是能吱吱叫,卻感覺沒有一絲好轉(zhuǎn)。
他再取出來最后一張灰仙請靈符,嘗試性要貼在肩頭,灰四爺挪了兩下身子,又蜷縮下去,根本上不了羅彬肩膀,灰仙請靈符就激發(fā)不了效果。
從懷里取出最后三個瓷瓶,倒出金丹到灰四爺嘴巴邊兒上,它才一枚枚吞進口中,藏在嗉囊里,再開始咀嚼。
“這東西有治傷的作用,它怎么藏了一枚不吃?”徐彔再度開口。
“徐先生,你知道三苗一脈怎么讓人閉嘴嗎?”
“我這會兒是沒有蜈蚣蠱,有的話,我會讓它把你嘴縫上的?!?
羅彬扭頭,深深看了一眼徐彔。
“呃……我又說錯什么話了?”
“我的天?!?
徐彔一副無奈臉。
這能看出來,徐彔的樂觀天性,是真的太強了。
發(fā)生那么多事情,生里走來,死里走去,頭頂依舊有懸梁之劍。
至少和他在一塊兒,依舊有可能被六陰山的人截殺,徐彔依舊沒有露出什么煩躁神態(tài)。
“灰四爺,不知者無罪,你也別太難受了。”
羅彬伸手輕撫過灰四爺?shù)念^。
灰四爺?shù)拖铝四X袋,趴在那里咀嚼。
徐彔眼中稍有一絲明悟,不過,他只是知道個中一定有事情,完全不知道細節(jié)。
對于一個先生來說,只要曉得有原因,他就明白多了,不再開口多。
再打開關(guān)著黑金蟾的盒子,黑金蟾從中跳了出來,到了羅彬肩頭。
它傷勢一樣不輕,背上到腹部位置各有傷口。
貫穿傷,不過肉又擠在了一起,再加上粘液不停的覆蓋,沒有繼續(xù)流血。
可明顯,黑金蟾比灰四爺?shù)臓顟B(tài)好了不止一星半點。
再打開裝著金蠶蠱的那個小盒子,蟲繭被吃光了,金蠶蠱依舊顯得虛弱,甚至比灰四爺還難受,奄奄一息。
蟲結(jié)繭破繭是一個過程。
金蠶蠱本就因為吃了白觀禮身上的蟲而陷入難關(guān),之前它也沒有完全消化了老蠱蟲。
現(xiàn)在硬生生被剝開繭殼,少了尸丹。
羅彬都感覺,那冥冥中的聯(lián)系變得越來越微弱。
捻起金蠶蠱,放到印堂的位置。
金蠶蠱緩緩蠕動,很快消失不見。
終于路到了盡頭,這里是個山坳,一座廟宇坐落空地中。
三人下了車,白纖沒動,她要守著白觀禮。
灰四爺也沒動,金丹并沒有給它帶來多少好轉(zhuǎn)。
天色依舊是暗沉的。
月亮依舊高懸在夜空中。
“挺安靜的,打斗結(jié)束了?”徐彔喃喃。
“如果云溪先生走掉了,會聯(lián)系我,結(jié)果沒有,胡進也讓我們過來,他們應(yīng)該會被困住?!绷_彬一句話就分析出眼下情況。
他一手掏出五雷杵,另一手摸出個撞鈴。
五雷杵可對付鬼,撞鈴可對付人。
不管徐彔怎么說,這里的“人”肯定有些不善,必須小心應(yīng)對。
吱呀的聲響中,廟門忽然開了。
出現(xiàn)在廟門口的,是個皮膚白的古怪,像是久不見天日的人。
他瘦高瘦高,約莫五十來歲,眼尾稍稍細長,身上的衣服不是唐裝,也不是正常布衣,領(lǐng)口袖子有緞帶。
那人走出廟門,朝著羅彬他們走近。
羅彬警惕性沒有絲毫減弱,喝道:“站??!”
徐彔卻撣了撣衣服,往前兩步,抱了一拳,神態(tài)顯得很友善。
“在下徐彔,閣下就是執(zhí)勤城隍了吧?徐某有禮了?!?
黃之禮同樣抱了抱拳,他目光卻落在羅彬身上。
“呃……羅先生,他沒有惡意的,你把你那家伙收起來,城隍廟陰氣重,那杵對這里刺激性太強?!毙鞆犃ⅠR和羅彬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