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不要畏手畏腳!”
徐松罵罵咧咧:
“弓弩手掩護,給我往上沖!”
就在徐松焦急之際,幾名壯碩的漢子越率先出人群,一手持盾,一手扶梯,箭步向上,有了他們帶頭,其余步卒總算鼓起些勇氣,緊隨其后登城。
徐松定睛一看,赫然是洛羽調(diào)派給他的那些什長、標(biāo)長們。這幾日他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但凡是洛羽派來的人,身上總帶著一股子殺氣,好像不怕死,比如剛剛他親眼看到一名標(biāo)長挨了一箭也沒后退,依舊是縱身一躍飛入城頭,與羌兵近身肉搏,直至被砍死。
“滾開,讓老子來!”
墜落城頭的死尸讓徐松目光猩紅,親自帶隊沖鋒。
他左手持盾護住頭臉,右手蒼刀格開一支流矢,眨眼間就沖到半城墻處,但身后傳來一陣慘叫,一名軍卒被滾油澆中,從梯子上翻滾墜落,慘不忍睹。
徐松沒有回頭,靴底踩在浸透鮮血的梯階上,發(fā)出令人牙酸的黏膩聲響,他幾乎可以清晰看見城頭羌兵猙獰的面龐。
“都尉小心!”
下方親兵突然厲喝,徐松本能地側(cè)身,巨大的滾石擦著他鎧甲砸下,將身后兩名士卒砸得骨肉碎裂。
碎石飛濺中,他感到左肩一陣微痛,原來有一支流失擦破了他的肩膀,頓時腳下一滑,順著云梯滾了下去。得虧城下堆起了重重沙包,要不然這一下他就得摔死。
箭雨不斷射落,徐松在地上連滾了好幾圈,差點命喪當(dāng)場。
“媽的,你不要命了。”
粗狂的吼聲響起,一面盾牌擋在了他的上方,蒼勁有力的大手拖著他撤到了安全地帶。
“呂都尉,你怎么來了?!?
徐松愕然,來人分明是呂青云,四周也涌出了更多的步卒。
“將軍見你攻擊不順,派我相助?!?
呂青云罵歸罵,語氣中卻帶著一股欣賞:
“沒看出來啊,徐都尉也是條漢子!”
徐松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好歹當(dāng)初也是邊軍退下來的,總不至于是孬種吧?”
“哈哈哈,好樣的!”
呂青云橫握蒼刀,目露猙獰:
“那今天我們就一起攻城,殺!”
“殺!”
城墻下戰(zhàn)事熊熊,殺聲不絕。
洛羽在陣后遙遙望向戰(zhàn)場,目露詫異:
“這個徐松,比我想象的要能打一些,這年頭敢親自帶兵攻城的將??刹欢嘁?。”
“否則又怎么會被鮑卿提拔成都尉呢。”
蕭少游對徐松的底細(xì)更了解一些:
“鮑卿手下的幾個都尉都是從邊關(guān)帶下來的心腹死忠,能力稀松平常,唯獨徐松是宜城本地人,靠能力一步步走上來的,他可是鮑卿麾下最能打的那一個?!?
“你挑人的眼光不錯?!?
洛羽目光微凝:
“可惜,云陽關(guān)太過堅固,光靠一身悍勇很難攻克城頭啊,這幾日的進攻很是不順?!?
“聽說霍連城那邊傷亡更大,攻城幾日已經(jīng)折損了近兩百號士卒,讓他心疼得不行?!?
洛羽有些無奈:
“他干的是傭兵行當(dāng),一兵一卒都是辛辛苦苦拉起來的,如今死在最吃人的攻城戰(zhàn),不心疼才怪?!?
“媽的,都是秦昭這個狗賊!”
蒙虎罵罵咧咧的聲音回蕩在耳邊:
“讓咱們兩路兵馬奮力攻城,他自己在后邊看戲,我看他分明就是想消耗咱們的兵力!要我說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一刀剁了他!”
“行了,別囔囔了?!?
連蒙虎都看出來的事,洛羽和蕭少游豈會看不出:
“他是前鋒主將,咱們不服從軍令豈不落人口實?現(xiàn)在就當(dāng)是以戰(zhàn)代練了,先好好操練一下咱們的步卒?!?
其實洛羽手下的騎兵步卒都能打,但是從未經(jīng)歷過大規(guī)模的攻城戰(zhàn),如今也是一次難得的練兵機會。
蒙虎垂頭喪氣地耷拉下腦袋,本還想反駁兩句,一陣凄厲的號角聲陡然回蕩云霄:
“嗚!”
“嗚嗚!”
被圍攻多日的城門竟然自己開了,城內(nèi)隱隱有馬蹄聲轟隆作響。
“不好,羌兵要反擊!”
幾人面色齊變,蕭少游率先怒喝:
“全軍后撤,準(zhǔn)備迎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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