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大臣整天逼著他這樣那樣,可到頭來大明可有一點好事情?如今這幫人不但打他內(nèi)帑的注意,連為皇家服務(wù)的江南織造,為皇室供銀的礦也要強行裁撤,是不是過一陣子,就要他這個皇帝變賣家當以供國庫了?
忽然間,門外一個小太監(jiān)轉(zhuǎn)過身,進來向朱由校稟報道“啟稟皇上,魏太監(jiān)求見?!?
朱由校此刻心里滿是怒火,聞一揮手道:“讓他進來!”
葉向高站在那,眉頭皺了下,肥胖蒼老的臉上沒有變化,一副老好人模樣。心里卻大是厭惡,之前他便是因為魏忠賢才三番兩次的要辭官。
“皇上,奴婢前來請罪。”
魏忠賢一進來,手里舉著折子,噗通一聲跪地,聲音帶著懼怕與委屈。
朱由校臉色不愉,看了眼一個近侍。
那小太監(jiān)連忙將折子拿過來,遞給朱由校。
朱由校接過來,一看是給事中陳良訓的折子就一陣頭疼,這些人的折子從來就沒有好事。
翻開一看,他的神色陡然陰沉無比,折子猛的甩給葉向高,怒聲道:“首輔,這是你舉薦的人,你看看他寫的都是什么!”
葉向高心里驚了下,臉色不動的拿起來翻看,看到‘權(quán)閹禍國,國運將終’這句話,目色也微動,卻還是躬身對著朱由校道:“回皇上,陳大人辭懇切,句中要害,不知皇上為何生氣?”
啪!
朱由校猛的拍著御桌,怒吼道:“你是首輔,你不明白朕在怒什么嗎?一個太監(jiān)就能禍國,朕是那無道昏君嗎?朕是那只聽小人之的阿斗嗎?他不就是一個內(nèi)侍嗎?到底他有多大的能耐?國運將終,國運將終,那要你們這幫大臣有什么用?”
葉向高忍受著朱由校的怒火,始終不卑不亢,毫無懼色,等朱由校說完了,才慢慢的道:“皇上,良訓忠正秉直,性情直不諱,若有不當之,那也是為朝廷諫,檢君上過失,還請皇上切勿生氣,因廢忌,阻塞路?!?
朱由校聽的雙眼大睜,胸口好似要氣炸一般,瞪著葉向高:“這是忠直之嗎?這是為國諫嗎?分明是妖惑眾,裹挾朕意!哪里還有一點臣子本分,君子之儀!”
葉向高知道朱由校是真的惱怒了,沉默一陣,道:“皇上,良訓乃老臣所舉薦,據(jù)臣所知,他乃是公正無畏之人,若有過失,那也是老臣的責任,還望皇上寬宥。”
“你……”
朱由校聽著首輔這就攬責任了,心里大恨,牙齒咬的咯咯響,臉上鐵青一片,胸口劇烈起伏的在御桌里面走來走去。
魏忠賢跪在地上,表情沒有波動,眼神里卻閃爍激動之色。
朱由校氣無所出,心臟都要炸出來,恨了一會兒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目光冰冷的看著葉向高道:“陳良訓出不遜,辱沒君上,罰俸半年,閉門靜思己過!”
葉向高心里一松,總算是保下來了,便躬身道:“謝皇上寬宥,老臣告退?!?
葉向高一出去,朱由校一腳踹向了御桌,旋即痛叫一聲,卻還是不甘心,一把將御桌上的所有東西都推倒在地。
折子,木匠恭敬,碎木屑灑落一地。
他坐在龍椅上,怒聲不止的對著一幫近侍:“你們看看,你們看看,這就是真的首輔,這就是朕的左膀右臂,除了給朕為難,他還能干什么!”_a